云娘似是心事重重,含糊答应着,随道:“大娘,你去睡吧。”
老妇人摇头道:“那如何使得?待老身去拿点药来替这位公子把伤口敷上。”
陆文飞身上伤势很重,如果仅是外伤,练功之人自然能够挺住,但他内伤甚重,一时无法运息,增加甚多痛楚,当下扶着一张竹椅坐下道:“大娘不用费心,在下歇息一会就走。”
老妇人没理会他说什么,转身朝卧房行去。
云娘缓步行到陆文飞身前道:“你身上好像负有内伤,不知重不重?”
陆文飞微启双目道:“若能有两个时辰的运息,内伤使可平复。”
云娘微感吃惊道:“那是很重了。”
陆文飞缓缓闭上双目,暗中提气运息,竟没答理她的话。
云娘心知敌方早晚必会找上门来,肚内暗暗盘算,此刻若是出手,必可一举将陆文飞擒获。只是将他交给避秦庄后,自己父女能否说身,实在没有这份把握,是以心中踌躇,一直举棋不定。
这时老妇人已由屋内抱了一个瓦罐出来,行到陆文飞面前:“此是老身祖传偏方,不论火伤或滚水烫伤,均有奇效,公子先敷上点试试。”
陆文飞虽是闭目运息,一则担心敌方追踪前来,再则地方甚不隐秘,故心情极是紊乱,试了多次,均无法将真气提聚运转,闻言睁开双目道:“有劳大娘了。”伸手便要接瓦罐。
云娘抢前一步将瓦罐接过道:“我来替你敷上吧。”
老妇人道:“那也好,姑娘且替公子敷药.老身去下厨,弄点吃食来。”
转身往厨下去厂。
云娘掀开瓦罐坛一看,里面乃是半罐黑褐色的浆水,于是撕下一块衣袖,沾一些浆水,缓缓滴在陆文飞伤口之上。
陆又飞只觉那浆水清凉澈骨,滴在伤口痛苦顿减,遂道:“这偏方果然不惜。”
云娘一面为他敷药,嘴里却答道:“这偏方既有神效,敷完药咱们还是走吧。”
陆文飞沉吟有顷道:“‘不醉居’遭逢巨变,令尊心里定在挂念着你,我看你该回去看看他。”
云娘唉声一叹道:“你以为小妹还能去见我爹吗?”
陆文飞奇道:“为什么不能?”
云娘幽幽地道:“如想父女重见,除非是……”
说到此处,她倏然停住不言。
陆文飞想了想道:“他们竟以令尊的性命要挟,迫你找出藏宝秘图来?”
云娘黯然一叹,欲言又止。
陆文飞又道:“太行山群雄毕聚,以姑娘一人之力,岂能取得藏宝图,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云娘叹道:“他们认定你与王孙二人之中,必育一人怀有藏宝图,且俱都落在‘不醉居’,是以责令小妹办理此事。”
陆文飞恍然若有所悟道:“如此说来,你父女对在下蓄意结交是另有目的了。”
云娘瞥了他一眼道:“我爹在江湖上,虽是出名的老谋深算,还不到对一个后生晚辈下工夫,你不该往这里想。”
陆文飞冷笑道:“事实俱在,令人不得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