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人非说位极人臣,权势滔天才算是一生圆满。
他就喜欢在延川,当个温润谦和的一方之主,庇佑延川一地安宁。
他经历过战场的血腥,所以淮安叛乱的时候,他极力劝降而不用兵。
或许有人说他战术略有些怀柔,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温文尔雅,淡如修竹。如春日的絮风,如飘逸的墨画,端方静气,正直澄澈。
她定定看他,都说相由心生,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虚弱笑着看着自己的男子,能够生的这么干净隽朗,眉目温润。
这是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正直澄澈的人。
从前都是他在倾听她的心事,这还是她第一次深入,了解到他的。她心理微微有些高兴。希望他多说些。
&ldo;婚礼结束后,便同我回家罢。&rdo;横在她颈侧的手紧了紧,沐钦泽微微凑近她,声音低哑地哄她&ldo;殿下可愿‐‐&rdo;
可愿放下宫里的一切。
&ldo;我……&rdo;她被他黑眸中闪烁的星芒蛊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接着嘴便被人泛着微苦药味的唇给含住了。
她任由他吻,紧咬的牙关被他抵开,温柔地由他吮吸她口中的一切,温热的舌彼此纠缠着,微热的气息互相交错着。最后他轻轻地咬,带了点霸道却不让她觉得丝毫难受。苏苏麻麻地感觉从脖颈放she而下。她嘤咛两声,软了身子。
&ldo;可真要命&rdo;他微微抿了抿泛了水光的薄唇,气息不稳地哑叹道。
&ldo;你……&rdo;她同他凑得极近,喘着,像受惊的小兽,&ldo;你可别乱来……你会死的。&rdo;
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他压死。
……
然而,第二日,昭娇还是趁他昏睡的时候,偷偷跑去了大牢。
凤君妄图谋杀皇嗣,本该交由刑部尚书审理,但是帝姬成亲举国同庆,这几日刑部也还在休沐。
昭娇此时站在牢房内的栅栏前,看着穿着白色囚服的凤君。
他坐在杂乱的糙堆上,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虽然鬓发凌乱,有些年岁,但也看得出曾经是个凤仪玉立的美男子。
他闭着眼,盘着腿,和参禅似得,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昭娇不知为何,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好似打翻了一锅乱炖,五味杂陈。
她该恨他么,但是为什么她好像又没有那么恨他。
&ldo;邱玉卿,邱玉卿&rdo;她没大没小地叫他。
&ldo;覃熙?&rdo;他终于睁开眼睛,那双漂亮的美眸里,盈满了淡漠和颓然。看着她很平静。&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你以为我来看你啊?&rdo;她又有些气恨,想到他那天就是这么盯着她,掐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要她和他一起死。还好母皇当天及时赶到,不然真的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和他一起归西了。
&ldo;我,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怎么死的……真的不是被你害的?&rdo;她冷哼道。
&ldo;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以为你父亲是我害的。&rdo;他看着她,眸光中突然多了些悲苦的情愫&ldo;覃熙,我也想问你一句,你可有将我当成过父亲?&rdo;
……昭娇不知为何,闻言鼻尖竟然泛上酸意,这算是什么话,这是什么意思,她竟然觉得委屈,哽咽着,一字一句道&ldo;你这么些年来又怎么对我的,我又怎么把你当成父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