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昕观察着盛汶的表情,她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她的确担心着这些。
霍昕努力整理思路,一一宽宥她的顾虑:“其实,未来是个二级混沌系统,也是叠加态。它不像自然规律那样有迹可循,它没有彻彻底底一成不变的规律,相反它充满着变数和未知。就像你说的那样,世界因不纯净而完美,同样未来也正因未知而完美。”
“可不可以不要现在就认定你我是走不到最后的。所有的情侣甚至夫妻,他们也不能保证彼此可以相伴到生命的尽头。至于我们是否合适,最后是否可以结婚,这件事的概率,不论你和谁交往,它都是一样的。都只有百分之五十。”
“好了,第二个问题。”霍昕接着说。
“你还记得去年的十一月六日吗?那天我在a市的护城河边上碰见你。那是我人生中的一场巨变。”
“其实……我就是故意来遇见你的,就是别有目的。”他说,“可是看似人为,却又全是因为缘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上帝提前安排好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真诚和庆幸。
“你读过《杀鹌鹑的少女》吗?书里有这样一段话我很喜欢。’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念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霍昕将书中的美丽而充满哲思的文字娓娓道来,他说:“今天同去年十一月六号一样,也会是我命运巨变的一天,因为我现在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影响一生的决定。那就是我已决定爱你!”
“关于第三个问题,我不觉得我们离得很远。”霍昕将盛汶扳正到自己面前,对她摆出一个很大很大的微笑。
他说:“当我发现我笑得比以前多很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慢慢的成为我的生活必需品了。你不觉得生活必需品是摆放在客厅卧室还有卫生间的东西吗。只有博物馆里隔着防弹玻璃的文物那才叫距离遥远!”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们距离遥远,那一定是你的问题了,你把一支牙刷当文物了。”
第28章抱歉,我不能
他理智,温和,耐心……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盛汶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有首歌这么唱: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其实有些事情,我是不想告诉你的。”霍昕说。
安静的房间里,他发出轻微的鼻息声,他看着垂头坐着的她,忘记了谁这样感叹过,家庭不完整的孩子总是爱低着头。
他心痛的难受。
他说:“可是,我不想我们之间还存在隔阂。我希望就算我们的上一辈存在隔阂,我们仍旧可以好好在一起。”
然后他对她讲起过去的事情。
其实过去的事情连霍昕自己知道都不够清楚。因为时间一长,再厉害的私家侦探都束手无策。
……
其实父亲的失败一早就开始了,不过不是从生意场上开始的,而是从高尔夫球场上开始的。
出身寒门的父亲大学毕业之后白手起家经营了一家机械制造公司。父亲天赋极佳,不过七八年的时间就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可是父亲自卑,面对球场上衣着光鲜侃侃而谈的其他企业经营者时,那种矮人一等的感觉像洪水一样席卷了父亲的理智。
渐渐地父亲发现,在这个地方比的根本不是技术,而是身家。而且父亲发现一套耀眼夺目的装备,“比杆赛”赌球的时候可以一掷千金,这些都是能让自己身价倍增的方法。
后来父亲的欲望逐渐膨胀,极度渴望将公司上市,也想让自己一跃成为千亿级独角兽企业的当家人。
父亲做了大量的功课,不停地认识能祝自己一臂之力的名人名仕,观察着市场的风云变化,可是父亲努力排除万难的时候,唯独忘记了揠苗助长,苗则槁矣的教训。
父亲不顾母亲的劝阻终于得偿所愿成功将公司上市。可是父亲还未尝到作为上市公司老板的甜头就开始为高额的资金和贷款发愁。
公司经验不足,实力不够,前期的投入一时间很难回本,所以父亲只能不停地进行股权质押来向银行借贷,可时间一久亏空之势越来越明显,没过几年公司就面临破产。
父亲债台高筑的时候,唯一的希望就是母亲。
父亲与母亲相识于大学时代,母亲以交换生的身份进入父亲的大学研学,为期一年。
后来,父亲每每回想起与母亲初见时的情形都会忍不住说这样一句话:“当时我们学校交换生名额下来的时候,我是真眼红人家!不过幸亏那时我没钱,要不然真的要错过你母亲了。”
母亲家境十分优渥,家里从曾外公时开始经商,外公同样是十分成功的商人,另外热爱珠宝收藏,其中格外钟情钻石。
不过霍昕从未与母亲的任何一位亲人有过交集,因为自母亲与父亲确定夫妻关系起,母亲就与自己的原生家庭脱离了全部关系。
其实这也是母亲最大的心病。
但她的家族那样庞大,兄弟姐妹众多,一个女儿的离开根本无关痛痒。
外公冷厉曾地训斥母亲:“不要到外面告诉别人你姓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