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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他压下内心不适，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办公室。

章晓和秦夜时在值班室里聊天，脚一下一下地踢着地上的一个空罐子，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咚咚声。他吃完一根辣条，突然直起了腰。

高穹的信息素靠近了，他能感觉到，但是此刻的信息素不太稳定，有点儿焦躁，有点儿混乱。

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匆匆跟值班的秦夜时告别，拎着外套就走了出去。

高穹站在走廊上，脸色不太好看：&ldo;走吧。&rdo;

两人已经跟应长河请过假，今天去新希望尖端管理学院。原本应长河是计划自己带章晓过去的，但现在变异精神体的事情他必须弄明白，加上高穹也说要随行，他便放心让两人一同离开了。

从文管委到章晓的母校可以坐地铁直达，高穹和章晓在地铁站里等车子，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高穹的脸色才慢慢好了些。

&ldo;以后不许说变异精神体的事情。&rdo;他警告章晓，&ldo;太恶心了，不能说。&rdo;

章晓：&ldo;你这是偏见。&rdo;

他知道高穹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早晨那点儿快乐的气息已经没了踪迹，但至少已经恢复成如之前一般无二。

&ldo;变异的精神体一般只出现在精神有异常的哨兵和向导身上，你觉得变异的精神体恶心，也就是歧视他们。&rdo;

高穹拿出抑制环戴在手上，皱了皱眉：&ldo;有必要这样上纲上线吗？他们的精神体不正常，那不就说明他们和正常人不一样么？&rdo;

章晓没说话，手在背包的带子上搓了搓，小声说了一句话。

要不是高穹距离比较近，他也许根本听不到。

‐‐很多人以前也是这样说我的。

高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能正常释放精神体的章晓，在其余的哨兵向导眼里，也许也是一个异常的人。

地铁来了，隔离门与车门次第打开。文管委附近的站子是个大站，人不少，两人没有找到位置，和其他人一样站在车厢内部，章晓面朝着车门，一只手抓住杆子。

车厢轻晃，接驳处发出刺耳的轰隆声。

有一只手悄悄握住了章晓空着的左手，把他手指攥在自己手中，然后将手掌拉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章晓的脸一下就热了，低声抗议：&ldo;这么多人！&rdo;

&ldo;握手吧。&rdo;高穹侧了侧身，小声在他耳边说，&ldo;握手的时候你也很高兴，我知道的。&rdo;

&ldo;……不是握手，是牵手。&rdo;章晓再一次纠正他。

&ldo;好好好，牵手。&rdo;高穹顿了顿，低声说，&ldo;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刚才。&rdo;

像是为方才的失语致歉，他握着章晓的那只手稍稍用了点力气，在衣兜里晃了晃。

&ldo;回家把狼放出来陪你玩儿。&rdo;高穹说。

章晓其实没有生气，他方才只是觉得心里生出些许沮丧，和一点点自卑。但这些消极的、暗淡的情绪现在已经全都消失了。高穹牵着他的手，高穹说要让它那只看起来愚蠢无比的粉狼陪自己玩儿。

章晓心里头那只没动静的小叶麂，又开始活泛起四肢了。

抵达目的地，从f出口走上去就是新希望尖端管理学院的正门。在保卫处登记名字之后，章晓清了清嗓子，指着校内说：&ldo;我来当导游，带你游览一下我们学校吧。&rdo;

&ldo;我在这里呆过两个月。&rdo;高穹提醒他，&ldo;别的不说，你们东一食堂的芹菜猪肉饺子确实好吃。&rdo;

章晓：&ldo;……你就不能换个馅儿么！芹菜猪肉到底有啥好吃的！&rdo;

高穹：&ldo;不想和无法欣赏芹菜猪肉馅儿的人做朋友。&rdo;

章晓大吃一惊：这人居然还学会开玩笑了。

经过树立在学院正门附近的荣誉墙时，高穹停下了脚步：&ldo;怎么都是周沙？&rdo;

这荣誉墙是今年才竖起来的，他没见过。上面出现了大量周沙的照片：连续四年获得全校战斗型精神体技能大赛冠军、连续三年刷新全国特殊人群运动会200米短跑记录、亚洲特运会蝶泳记录和举重记录保持者……

高穹沉默地看了一圈，语重心长地对章晓说：&ldo;以后还是不要惹周沙生气了。&rdo;

章晓：&ldo;师姐很厉害，在学校里很有名的……&rdo;

高穹：&ldo;就算不放蛇，她这个人也不简单。举重记录是多少公斤级的？&rdo;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进了学校。高穹果然熟悉这里，两人在生科院的楼前徘徊的时候他还指点章晓：生科院后面的围墙上有个洞，能钻进去偷里头的新型甜蜜小番茄和糖水大糙莓。

除了生科院之外，新希望里其实只有寥寥数个学院。它招生和教育的目的都非常明确，就是为了培养能够适应社会岗位、担任重要职责的哨兵和向导，因而生科、农林、物理和土木是新希望的重点学院，有不少学科还拥有国家级的研究点。章晓所在的行政管理学院是新希望唯一一个文科学院，同时也是新希望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学院。在每一年的校运会上，行政管理学院的出赛人数都是最少的，同时获得的奖项也是最少的。章晓现在还记得，大一的时候自己误打误撞拿了个校级羽毛球比赛的季军，结果学院打出大红横幅，把章晓的名字悬在门口，足足挂了一个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