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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应长河坐在办公椅里，太阳穴一跳一跳，头疼得很。

&ldo;你现在跟章晓好，你告诉他。万一明年你俩分了呢？你换了个人，比如……比如你跟袁悦好了，你又觉得应该坦诚相待，于是你又告诉他？&rdo;他直着手指，一下下在空中戳高穹，咬着牙一字字说，&ldo;你懂不懂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rdo;

&ldo;关袁悦什么事？我不会跟别人好的，我已经和章晓绑定了。&rdo;

&ldo;绑定算个什么事儿啊？它没有法律效力，它甚至根本没有道理约束力，它就是个热恋情侣随口说的承诺！跟什么我给你摘星星，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它跟这种假话是一样的！&rdo;应长河只觉得难以跟高穹沟通，&ldo;我以为你明白了，但你完全没搞懂。多一个人知道你的来历，你就多一分死的危险。&rdo;

高穹仍是一句话：&ldo;章晓不会说出去的。&rdo;

应长河真的怒了。他狠狠一摔桌面的文件夹：&ldo;不是章晓会不会说出去的问题，是你高穹压根儿就不应该透露！你要跟章晓坦诚相待是吧，你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了，万一你出事，你以为章晓能平安活下来吗？有人要从你身上取得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信息，取得陈氏仪或者陈正和的讯息，你厉害，你跟周沙一样是特别厉害的战斗型哨兵。他们找不到你，抓不着你，那怎么办？章晓合适啊，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个向导，他那只小鹿能做什么，顶人还是踹人啊？&rdo;

章晓小声纠正：&ldo;是麂子。&rdo;

高穹终于不顶嘴了。他皱着眉头，显然从来没想过这一层。

应长河咕嘟咕嘟喝完一杯茶，潦糙挥手：&ldo;你走，你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章晓留下来。&rdo;

高穹和章晓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慢吞吞离开了。

直到他关了门，应长河脸上那种暴怒的神色才缓缓松弛下来。他把茶杯递给章晓。章晓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ldo;吓到了吗？&rdo;他问章晓。

章晓点点头。

&ldo;对付高穹这种人，你跟他讲原则性问题的时候，如果他梗着脖子，那你就不要讲道理，直接吼他。多吼几次他就记住了。&rdo;应长河皱着眼皮，恨铁不成钢地说，&ldo;固执，太固执了。那死拧脾气，再跟我住多两年，我能被他气死。&rdo;

他喝了口温热的水，舒出一口气。

&ldo;好在他人坦白，不懂隐瞒，说就说了吧，还巴巴地跑来告诉我。&rdo;

章晓回过味来了：&ldo;你没生气？你假装的？&rdo;

&ldo;生气是生气的。但没至于气到这种程度，只不过想吓吓他，让他以后做事情多想几步。&rdo;应长河说，&ldo;你也知道了，他以前没有跟人正常地相处过，有时候思考确实不周密。这个问题是可以慢慢弥补的。你们现在在一起，你多多注意注意。&rdo;

章晓又点点头。

应长河打量着章晓，终于笑了笑。

&ldo;多好啊，你现在多精神。&rdo;他笑道，&ldo;让高穹多夸夸你，果然是有效的。&rdo;

章晓：&ldo;……原来是你要求的。&rdo;

应长河嘿嘿笑了几声，脸上笑意渐渐敛去，神情又严肃起来。

&ldo;章晓，你必须记住，这件事情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讲的。秘密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谁泄露出去，谁就害了所有人。&rdo;

章晓也认真起来：&ldo;应主任，我懂的。&rdo;

他离开办公室时，恰好见到秦夜时从会议室匆匆走过来。

&ldo;我找主任有事。&rdo;秦夜时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抽了抽鼻子，诚恳劝他，&ldo;别吃芹菜肉包子了，味儿太大。&rdo;

几天之后，秦夜时终于完成了人口数据管理系统的自检工作。

他撰写的报告也通过了应长河的检查，上面没有提及高穹的事情。

在秦夜时开始自检的时候，应长河就料到他可能会发现高穹的异常情况。

于是应长河给秦夜时编了个故事。

故事里的高穹是一个出生在贫苦山沟沟里的孩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应长河家乡就在那村里，回家过年时偶然发现这个已经成年了的孩子说起自己身体里有一头狼。于是他把高穹接到了城里，仔细照顾他，让他学知识，又给他安排工作。高穹是没有在人口数据管理系统登记过的，他根本连户口都没有。应长河打算再过两年，他就去跑跑关系，让高穹落户在他的名下，等于是他儿子，这样以后结婚买房子也比较方便。

秦夜时被他绕晕了，半天才想起一个问题：&ldo;可我记得你是四个哨兵和向导的监护人，那高穹肯定也登记了。&rdo;

&ldo;我不是。&rdo;应长河很快回答，&ldo;我是章晓，周沙，原一苇和袁悦的监护人。&rdo;

秦夜时伸出手指一算，确实也是四个。

他对这故事半信半疑，但应长河说起高穹可怜身世的时候皱着眼睛，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着实很让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