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长琴微微一笑:&ldo;阿悠莫非怕我卖了你?&rdo;
&ldo;……我宁愿你卖了我。&rdo;再上一次学什么的真心太虐心了好吗?
&ldo;……&rdo;
且不论阿悠心中是如何纠结,待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被拉住‐‐原来她之前光顾着跟着长琴走,对方停住她却忘记刹车,差点一头撞到洞门口的石头上。
洞?
阿悠一个机灵,终于回过了神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山洞,若说是学校,也太简陋了吧?莫非其中别有洞天?
她忍不住就朝洞口探了探头,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阿悠后退半步,捂着头,瞪向也不提醒她的坏心眼家伙,却换来对方一个无辜的表情。
&ldo;我本想拉住你的。&rdo;说罢,还一叹气,&ldo;阿悠你行动实在太快。&rdo;
&ldo;……&rdo;所以都是她的错吗?
&ldo;这里是我从前……居住之地,故而门口被我设下了屏障,以防外人误入。&rdo;
仙人什么的都那么爱用屏障吗?阿悠在雌雄同体后找到了第二个共同点。
她扭过头,正准备对身旁的白衣男子说些什么,却讶异地注意到,太子长琴此刻敛容垂眸,如同回想起了什么一般,刚才身上散发出的柔和气场渐渐化为萧瑟冰冷。
这里‐‐有着什么让阿然不快乐的回忆吗?
否则,他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阿悠的心中泛起些许烦忧,却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开口询问,就在此时,太子长琴挥袖轻拂,那道透明无形的屏障瞬间消散,他缓步进入,又突然停住脚步,蓦然回首,朝阿悠伸出了一只手。
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着她的抉择。
阿悠抿了抿唇,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手放上了他温暖的掌心,却在他握住之前一个翻手,反拉住他,大步地朝山洞中走去。
太子长琴随着阿悠的动作被动地跟上,他注视着几乎算是越俎代庖的阿悠,目中闪过惊讶欢喜,重又化为了然,这些情绪,最终在唇角凝结为一朵微笑。
到了此刻,阿悠自然明白这山洞中肯定不会有传说中的进修学院,只是,作为人居住的地方,这里是否太过漆黑阴冷?虽是夏季,但山上的气温比之平地本就要低些,更何况是山洞中,她下意识抖了抖肩,好在刚才爬山时浑身积攒了不少热量,倒也不会觉得冷。
待到目光渐渐适应了山洞中的阴暗,阿悠蓦然发现,洞壁上,居然刻着不少字。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才是阿然带她来的真正目的。
下意识地,她松开了男子的手,缓步走到字迹开始的地方,一点点看了起来‐‐要分辨初始之地实在太过容易,如果说最初刻下的字迹堪称隽永清逸,越到后面,那字迹就渐渐变得凌乱而无序,并不难看,甚至会给人铁画银钩的狂糙之感,但沉迷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反倒不是这里,而是刻下字时那人的心绪。
被杀。
欺骗。
背叛。
围攻。
杀尽。
越往后,这些词语出现的频率便越高,就仿佛刻字之人已被逼入绝境,阿悠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困兽,那目光既空无,又凶狠,遍体鳞伤,却还是不依不饶地撞上南墙。
多傻,明明不撞上去就不会受伤的。
又是怎样的坚持,如果不撞,那墙便永远无法崩裂坍塌。
若一生被困在其中,固然安全,却又孤独。
她突然想起阿然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ldo;若为人,自然要活在人中。&rdo;
阿悠垂下首,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又无法完全明白。毕竟,一个人想彻底理解另一个人,是多么得难。
不知道看了多久,阿悠一点点地摩挲着洞壁,缓步行走着,直到最后,字迹突然又有了些许改变,她的目光一亮‐‐那是她遇到阿然的第一世。
他对于这一世的描述很简单,寥寥数语,却没有欺骗,更没有背叛。
这一世,他过得很普通。
阿悠松下不觉间绷紧的肩头,不禁微微一笑,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得到的最高赞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