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雪十分气恼的回了怡苑,见高嚒嚒始终都跟在身后,便一脸浅笑着对着高嚒嚒道:“石榴也算跟了我这些年,如今要走了,我有些贴身的东西送她,还望高嚒嚒行个方便。”
高嚒嚒眉眼闪烁几下,虽然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但如今石榴就要离开周玉雪,想着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便点头答应。
周玉雪拉着石榴走进内间,劈头便骂道:“石榴,你方才为何不反抗祖母的的安排?你就这般想给周玉青当通房丫鬟么?你是不是早跟他勾搭上了?”
石榴慌忙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从不曾跟青少爷有任何瓜葛,只是老夫人这般安排,即便奴婢拒绝,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她可是从来没有正面跟周玉青打过交道,平日里见了也不过是打个招呼,周玉青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不知为何却对老夫人说看中了自己,石榴心中也十分诧异,若说仅仅凭着那晚的香味便喜欢自己,真的有些让人无法相信。
周玉雪冷笑一声,眸光如刃道:“若你不愿意,打死也不肯做周玉青的通房,又有谁逼你不成,若不是早有意料,方才必定不会这般应允。”
石榴慌忙收了心思,诧异抬眸信誓旦旦道:“小姐明鉴,奴婢真的并不知情,事出突然,奴婢不敢轻易的忤逆了老夫人的意思,奴婢也舍不得小姐而去,若是小姐能让老夫人改变主意,奴婢愿意继续侍奉小姐……”
即便此事已成定局,她也不能让周玉雪知晓自己的心思,否则日后的日子,便是更加艰难了。
明明知道老夫人不会改变决定,石榴所言不过是在表明衷心,周玉雪此时也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好吧,我信你的衷心!不过……”
周玉雪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你对我如此衷心,你便做场好戏,以死明志,让祖母消了这般念头可好?”
石榴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周玉雪为了留住自己,竟然让她以死明志,这不是逼她无路可走吗。
侯府的老夫人,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向来没有人能改变,方才老夫人的态度有如此明朗,且不容置喙,若是用来极端的手段惹怒了老夫人,即便她能存活,恐怕也甚为艰难。
至于周玉青,怎么说也是周府的少爷,将他得罪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像今日这般找个理由将她打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眼前的这位名义上的嫡女,没有任何实权,虽然有些心计和手段,可是用未明的前程去赌自己已知的不幸,她实在觉得不是明智之举。
而周玉雪这般的绝情,将来如果得势便真的会善待自己么?石榴心中表示怀疑。
“小姐……”石榴吞吞吐吐道:“若是奴婢方才拒绝了倒好,如今我们回来了才以死明志,恐怕会让老夫人怀疑是小姐暗中唆使,若是嗔怒了小姐,奴婢便是死不瞑目……”
石榴是个大丫鬟,自然也不是个蠢物,她很快抓住整个事件的关键点,让周玉雪有所忌惮。
若石榴此刻真的死了,或者作出什么极端的事情,老夫人必然恼怒周玉雪,何况老夫人派来的高嚒嚒已经在门外侯着了。
周玉雪不免有些烦躁,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成为周玉青的通房,不管石榴如何衷心与她,怎样的信誓旦旦,可是将来的事情谁会知道,难保日后她不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石榴知道她的秘密太多了,她要想方设法阻止石榴离开,周玉雪的脑袋开始高速运转,猛然,她想起了一个人。
此刻丫鬟已经在通报:“高嚒嚒催促要教导石榴规矩了。”
周玉雪不敢怠慢,若自己和石榴两人在房间待久了便会引起高嚒嚒的注意,说不定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便又生出事端来。
迎了高嚒嚒进屋,自己便推脱有事情便转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直奔徐姨娘的院子而去。
徐姨娘,她这一世的生母,据说先前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后来成了父亲周逸轩的通房,在万氏被娶进门之后,便也抬了姨娘,徐姨娘跟老夫人的关系不一般,虽然平时徐姨娘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从雅翠的事情之后,周玉雪就知道,徐姨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这么好的资源为何不利用?周玉雪吩咐丫鬟瞅着石榴,在她未回来之前,哪也不能去。
徐姨娘平日里甚少出门,在房间里也不过是刺绣,养花,种草,见周玉雪进来,停下手中的活计,温和的笑了笑道:
“雪姐儿,你来了,快过来坐。”
周玉雪自从穿越过来,对自己的身份便没有好印象,尤其是自己的生母竟然是丫鬟出身抬了姨娘,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所以对徐姨娘虽然表面上维持着母女的关系,心中却对她有着几分疏离和厌倦。
此刻见徐姨娘吩咐丫鬟端上她最喜欢喝的祁红,心中还是稍微动了动,毕竟自己这幅身子是徐姨娘亲生的,她还是很在意的。
“有什么事?跟姨娘说说?”徐姨娘见周玉雪瞅着茶杯愣愣的发呆,轻轻的问道。
周玉雪这才缓过神来,姨娘不愧是姨娘,虽然自己如今是穿越的身子,但对自己的举动也了解甚深。
周玉雪对徐姨娘,也不必拐弯抹角,抬眸看着徐姨娘直言道:“姨娘,方才在和苑,周玉青要了我房里的丫鬟,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话呢?”
徐姨娘淡淡的笑了笑:“雪姐儿,老夫人决定的事情,你以为是你我想改便能改的么?况且将你的丫鬟给了青少爷,又给你添了新的丫鬟,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若你不依从,怕是会惹老夫人不悦。”
“那可是我的贴身丫鬟,怎的说给别人就给别人,我都说过了不愿意,可是祖母还强人所难,姨娘,你就想想办法,帮帮我吧。”周玉雪气愤之余,还是软下了声音,扯了扯徐姨娘的衣袖,祈求的目光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