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是陪母亲来要账本和钥匙的,若是节外生枝,不但会两败俱伤,还要惹老夫人不悦,这账本和钥匙不但要不回来,说不定老夫人一句话,收回让万氏管家的命令也不一定。
可是就在下一秒,周玉莲的手猛然停在空中,手腕被一只如铁钳般的素手死死的卡住。
“大胆,你敢拦着本小姐……”周玉莲怒吼。
周玉凤睁眼的瞬间,看到雪儿的手微微用力,周玉莲痛的本就花容失色的脸上面目狰狞可怕,扭曲变形,“啊……疼……”周玉莲失声的叫着,她的手本就受了伤,在加上雪儿本就功夫了得,周玉莲哪里受得了。
“雪儿,住手,不得在老夫人面前无理。”周玉凤抬眸冷声吩咐,目光却是十分凌厉的射向了周玉莲。
周玉莲如今已经这般,还不知悔改,竟然在老夫人面前如此失态,简直不可理喻。
雪儿听到周玉凤的命令赶紧放手,退后一步站在了周玉凤的身后。
周玉莲揉着手腕处的红晕,依旧低吟着,完全不顾形象。
老夫人皱了皱眉,对周玉莲早已经深恶痛绝,对着她嗤之以鼻,不去看她。
梁氏却仿似看出了什么端倪,方才周玉莲虽然无礼在先,但周玉凤的丫鬟太目中无人了吧,竟敢跟莲姐儿动手,再怎么说周玉莲也是主子,她不过是个丫鬟,怎的敢以下犯上。
而且看雪儿的出手如此之快,好像并非是什么柔弱无力的小丫鬟,莫非雪儿有些功夫,而且这花容失色的事情便是她帮着周玉凤识破的?
“母亲,你可要为儿媳做主啊,大嫂欺负儿媳也就罢了,如今连个丫鬟都踩在莲姐儿的头上,莲姐儿再不对也是您的孙女,若连个丫鬟也小瞧了她去,让人如何出门啊。”
梁氏哽咽陈情,眼角竟然溢出泪水,仿似她们母女受了天大的委屈。
万氏坐在一旁,心中不悦,明明是莲姐儿先伸手要打凤姐儿,丫鬟不过是挡了一下,梁氏便生出这多抱怨,明明是无理取闹,却花言巧语的狡辩。
不过今日是来取账簿和钥匙的,万氏亦不想节外生枝,看着老夫人面色不佳,万氏朝着老夫人欠了欠身子,和缓道:“都是雪儿不懂规矩,请母亲莫怪。”然后又转头看着雪儿沉声道:“雪儿,还不给莲小姐赔礼道歉……”
雪儿听到万氏吩咐,心中虽然对周玉莲深恶痛绝,但还是勉为其难的朝着周玉莲屈膝施礼道:“对不起,莲小姐,奴婢也是一时情急,才唐突了莲小姐,请莲小姐原谅。”
“唐突?这是唐突么?你分明是想害我,跟你的主子一样居心叵测,心肠歹毒。”周玉莲说完,扬手就是一掌,风过,雪儿脸上赫然显出五个指印。
“你……”雪儿本能的用手捂着脸,目光锐利的盯着周玉莲。
“怎的,不服?还想动手?”见雪儿握紧拳头,怒目而视,周玉莲又抬起手掌,眸光里是满满的怒气。
“够了!”老夫人冷绝的声音传来,周玉莲的手掌骤然停在空中,却是很不甘心的将目光转向老夫人不依不饶道。
“祖母,你可要为玉莲做主啊,你看玉莲的手腕……”周玉莲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委屈,随即挽起袖子,伸出手臂,手腕部的红晕还没有消退,一看便知雪儿方才便的确用了几分力气的,周玉莲平日里养尊处优,肌肤娇嫩,自然不堪力道,不过更重要的是周玉莲眼看不能惩治周玉凤,就算惩治了周玉凤身边的丫鬟,也可以出出气。
老夫人眸光在周玉莲的腕部闪过,又打量一下雪儿,然后将目光收回,还未开口,周玉凤已经看出端倪,老夫人火眼金睛,怕是看出雪儿的力道,若是知道雪儿会功夫,定然会追问雪儿的来历。
抬眸看着雪儿,周玉凤冷声道:“雪儿,还不给莲小姐跪下,你不知道自己从小便挑柴担水,干的都是力气活,手劲比旁人大么?方才定是你用了蛮力,让莲妹妹吃痛,如今即便莲妹妹打你,怎的可以无礼?”
“奴婢不敢!”雪儿心中自然明白小姐的意思,不想她在人前暴露罢了。
随即收了狠戾的目光,垂下头,扑通的跪在周玉莲的面前。
周玉凤看到老夫人的目光顿时明亮了几分,随即点点头,却冷冷的道:“莲姐儿还要无理取闹不成,你如今受伤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想着害凤姐儿,何至于此?”
老夫人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黑着脸道:“还有你这个母亲,不知你是怎的教导女儿的,越发的没有规矩,我这个老太婆还没死呢。”
梁氏顿时一头黑线,方才的确是莲姐儿失礼在先,又这般对个丫鬟不依不饶,想着也是不妥,不过方才见周玉凤训斥雪儿,心中还暗自得意,没想到老夫人又责怪在自己头上。
“是儿媳教导无方,请母亲息怒。”梁氏不敢让老夫人在提起中毒的事,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莲姐儿的阴谋,方才莲姐儿也不该当着老夫人的面提及此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莲姐儿,还不退下……”梁氏想着赶紧的息事宁人,给莲姐儿一个暗示,赶紧退下便是。没想到周玉莲却不明所以,杵在原地干瞪着眼,看着老夫人道:“祖母,我之所以中毒,都是周玉凤背后的阴谋,您为什么还责备玉莲……”
“那我问你,那毒药可是凤姐儿买回来的?”老夫人凝声质问,语气中有些不耐。
“这……”周玉莲一时语塞,却是很不甘心的看了周玉凤一眼,药是买来的,但是可惜没有毒死这个可恶的周玉凤,反而让自己中了毒,好好的一桩亲事就这样泡了汤,想起来,周玉莲就气愤难耐。
“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从明日起,便去苏嬷嬷处学规矩吧,莫要去迟了,苏嬷嬷可不像祖母这般好说话。”老夫人冷凝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告诫,语气凌厉的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