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告诉你,若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全家陪葬!”周玉凤此刻顾不得很多,见母亲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狠戾低吼,眸光寒蛰如刃。
“老奴已经尽力了……”大夫听到周玉凤方才的发话,身体微颤,赶紧站直了身子,俯身施礼,而眼睛里的那一束奸邪的目光,却没有逃过周玉凤的眼睛。
这个大夫果然有问题。
万氏本就已经虚脱,此刻身体上竟然盖着两三个厚厚的被子,臀部还垫着高高的褥子,而且地上周玉凤并没有看到任何引产的工具,丫鬟端进来的热水此刻也已经冷了。
“你会不会接生?平时在哪坐诊?”周玉凤凛然抬眸看着眼前这位面生的接生婆,眼前的一切都告诉玉凤,这个女人怕是根本就不会接生,而且一定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我当然是接生的,我接过的孩子有无数呢……”婆子语气坚定的回应着,而周玉凤却分明听出了心虚。
现在,眼下,周玉凤顾不得跟他周旋,赶紧命令方才跟进来的庄嬷嬷将万氏臀部的褥子撤走,将身上的被子也扯下两个,然后,自己轻轻的扶着万氏坐起来,将一片参片放进万氏口中,然后轻轻的敲打万氏的前胸后背,片刻,万氏终于呼吸顺畅了起来,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周玉凤,气息十分微弱道:“风儿……”
“母亲,你不要说话,尽量的留着力气,等会儿一起用力……”万氏点点头,疲惫的靠在玉凤的肩头。
接生婆子看着万氏醒过来,又看着周玉凤动作熟练的帮着万氏恢复体力,脸色竟然越发的难堪起来。猛然掀开被子,朝着万氏的肚子上一按,万氏惊呼一声,顿时又晕了过去。
“你做什么?”周玉凤冷声质问,方才万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却又……
“你一个小姑娘,怎的懂得这些,若不这般按压,孩子便生不出来。”说着,伸手朝着万氏的身体上猛然用力,万氏身体抽搐起来,身下已经是鲜血淋漓。
“你住手!”周玉凤虽然没有亲历过生产,但是也知道她现在的做法完全没有章法,若是万氏此刻出血过多,又没有体力,便是危险至极,恐怕是一尸两命。
周玉凤简直不敢多想,马上阻止她,然后将万氏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命令丫鬟去端来蓖麻油,周玉凤知道蓖麻油有催产的作用,此刻万氏已经没有多少体力,若不赶紧将孩子催生下来,必然有危险。
蓖麻油很快灌下去,当即便有了额效果,万氏的肚子开始一阵阵有节奏的收缩,接生的婆子还想上手,却早已经被周玉凤用冷眸制止。
周玉凤吩咐庄嬷嬷赶紧准备工具和应用之物,片刻,万氏终于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随之便听到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响亮而清脆,在静苑的上空清晰而悠远的回荡。
院子里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此刻大门猛然打开,进来的是齐大夫和黄大夫,周逸轩赶紧请两人进去看看,帮忙收拾。
周玉瑾此刻也出现在门口,今日他虽然是新郎官,但听说母亲要生产,便也赶紧过来看望。
“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去,今日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莫要慢待了新娘才是。”老夫人听到孩子哭声,心神稍微稳定了几分,见新郎周玉瑾过来,便嗔怪道。
“祖母,无碍,我已经跟静曼说过了,我看看母亲平安无事再回去不迟。”周玉瑾说话间,不由紧张的朝着内室看了看。
此刻庄嬷嬷正抱着一个婴孩走出来,欢喜的笑着道:“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一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周逸轩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老夫人也眉开眼笑这道:“赏!周府上下全都有赏!重赏大媳妇,她又辛苦为周家添了子嗣,周家人丁兴旺,是祖上积福啊。”
老夫人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周家今日双喜临门,老夫人怎能不欢喜,伸手接过庄嬷嬷手上如粉团一般的婴孩,脸上的笑容越发了灿烂。
周玉瑾也面露喜色,自己终于有了弟弟,用手摸摸那如玉般的小脸,爱惜的心里都柔柔软软的。
“是个儿子,那就叫周玉禄,将来也是福禄双全的。”周逸轩早已经想好了名字,心中自然也盼望着万氏生出的是个儿子,如今称心如意,连名字都取的这般好。
“嗯,好,福禄双全!好名字!”老夫人点头赞同,周玉瑾目不转睛的盯着襁褓中的婴孩,欣喜的的点头叫着,“周玉禄,弟弟,你有名字了……”
黄大夫和齐大夫从房间里退出来,齐大夫面带忧虑道:“夫人虽然生下了小少爷,却因方才身体损耗过大,虚弱的很,估计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身体,否则,日后夫人不但会落下病根,而且怕是再难怀孕了。”
“多谢两位大夫,辛苦了,重重有赏!”周逸轩扬声吩咐,早有下人将已经准备好的百两银子分别交给了两位大夫。
两位大夫千恩万谢的告退,周逸轩马上命人拿着方才齐大夫开的药方去取药。
内室的门轻轻打开,周玉凤一脸疲累的走出来,面色淡然的朝着众人扫视了一圈,疑惑道:“方才那个接生的婆子呢?”
众人疑虑,方才只顾着高兴,谁也没有注意接生婆子是什么从内室走来溜走的。
方才只有齐大夫和黄大夫告辞,也并未看到那个接生婆子。
“她真的有问题?”老夫人凝眸看着周玉凤,不解的问,方才见周玉凤进去时间不长,便听到孩子的哭声,黄大夫和齐大夫赶到的时候,孩子其实已经降落,若不是接生婆子给万氏接了孩子,难道是玉凤?
众人一时将目光齐刷刷射向玉凤,看她温婉如玉的小脸此刻竟然暗沉无光,眼眸中的寒意是那样骇人,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周玉瑾猛然起身关切道:“妹妹,母亲无碍吧,要不要我派人将哪个接生婆子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