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清正在细细品味着这种前所未有的玄妙感觉,然而这样的状态并没能持续很久,很快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在夏云清耳边却不啻炸雷!
磕噔!声音的来源是苏烈大哥,原来他刚刚用手肘撑了一下地面,结果触碰到了身上的盔甲而出了声音。看着苏烈大哥的脸色,夏云清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苏烈大哥有着如此强壮的体魄,每天的消耗也定然非常巨大!
而且这一路上,苏烈大哥都是额外多拿了很多行李,还要负责计划的知晓、路线的设计,从长城到高昌这一路来,苏烈大哥都没有做任何休息,难道苏烈大哥要第一个扛不住了吗?夏云清心中暗暗着急: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帮苏烈大哥!
令夏云清惊奇的一幕生了:随着他心念一动,刚刚在他周身运转不惜的那股暖流,居然化成了一条若影若现的金色锁链,进而这根锁链从夏云清身体中出,把苏烈和百里守约都串在了一起。而感受到那份温暖和煦魔力的二位,纷纷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夏云清,而夏云清却也只能报以同样疑惑的表情回应。
然而这金色的锁链却无法穿透玄奘佛法构筑的结界,身处结界正中心的白衣圣僧,此刻也同样在忍受着饥渴的折磨,然而他却依然保持着祥和淡然的表情,身体似乎也化成了一尊佛像一般一动不动……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天,在法坛前面散着诱人香味的美食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可是在法坛端坐绝食的众人却依然端坐如钟。在夏云清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释放出的魔力锁链的串联下,苏烈和百里守约反而显得更有精神了。而夏云清也对身处结界中,纯粹凭借自己毅力和信念支撑着的玄奘大师产生了更高的敬意——要知道大师还在用法力维持着结界呢!
最终,到了第四天的早上,看着面色已经逐渐青的圣僧,鞠文泰经过了几天的天人交战,终于率先认输了。他脱下国王的华服,穿上了一身僧人的衣服,执弟子礼跪在玄奘释放的结界外,哭泣着高喊道:“天不佑我高昌啊!圣僧,请您撤了结界吧!弟子鞠文泰愿意放圣僧一行人西行,请早一点进斋。”
见法坛中央的玄奘似乎无动于衷,鞠文泰赶忙一手抚胸一手指着天空道:“圣僧!弟子指日为誓,绝不食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奘气若游丝地呼了一声法号,随即他身边的金色佛像、白色莲花也顿时消失不见。见玄奘撤走了结界,高昌的君臣顿时一拥而上,赶忙递上清水和饮食……
就这样,夏云清一行人终于圆满解决了高昌这段小插曲,经过几天的休整后,,在高昌几乎全体国民和君臣的目送下,离开了这个痴迷佛法的西域小国。不仅如此,鞠文泰还为小队准备了大量的财宝和物资,最后在玄奘的坚持推辞下才作罢。
最终在鞠文泰的强烈坚持下,一支由高昌禁卫队组成的二百人的骑兵,将一路护送玄奘他们抵达花剌子模。
“圣僧,最近花剌子模那边不是很太平,您可千万要小心啊!”鞠文泰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烈格外留心。
一行人在高昌国士兵的护送下,朝着花剌子模的方向跋涉前进。从高昌前往花剌子模,必须要穿越一段广阔的沙漠地带。这里放眼可见的荒凉寂寥、莎莎作响的流动沙丘,脚底传来的深陷感觉、随处可见的干枯尸骸,无不在诉说着这片沙漠的可怕。
“苏烈大哥,我怎么感觉这地方比从长城到高昌那片沙漠凶险多了啊?”夏云清忍不住问道。
“这位大人,您的感觉一点都没错,我们脚下这片沙漠就是赫赫有名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一旁的高昌国卫队长抢着回答。
“塔克拉玛干?这是什么意思啊?”
“在当地土著的语言里,‘塔克拉玛干’的意思是‘进去了就出不来’!”苏烈紧接着补充道。
“哇!苏烈大哥你好厉害,当地土著的语言你都懂!”
“哈哈哈,我以前好歹还是读过一些书的。云清兄弟,你切不可学我,荒废了读书啊!”
“嗯!苏烈大哥你说的对!回头我也要多读书!哎哎,这老马怎么又来咬我的衣服了!去去去!”原来是队伍里一匹从高昌国随行而来的老马,它似乎和夏云清特别投缘,有事没事就凑过来撕咬夏云清的衣服。
逗弄着这匹颜色深灰鬃毛杂乱、不配鞍鞯的老马,夏云清不禁回想起他们临行前,恸哭不舍的高昌国国王鞠文泰给他们送行时候说的话:
“圣僧,今年冬天来自北夷的狂风比往年都要寒冷、都要猛烈,我担心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会出现那可怕的黑沙尘暴呀!那可是死神的狩猎场啊!”
“黑沙尘暴比普通的沙尘暴更凶猛、更迅、更可怕!到时候整个天空都会被风沙遮住而变得一片漆黑,所以我们才称它为黑沙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