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她,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因为待到这头的伤心过去了,人该是如何就会是如何。
就像现下的皇帝,就算为了旧事吐血又如何?待回过头,他依旧在当他的皇帝,往日靖王妃对他的深情,也阻拦不了他去抱新的美人。
谁都是那般重要,但说透了,谁也不是那般重要罢?人再痛苦,也总是会好好地活下去的罢?
张小碗自嘲地笑了笑,那一刻,她万念俱空,奄奄一息地垂着头靠着椅脚。
但却在这时,一个轻轻的脚步靠近了她,待那人一蹲下,那庞大的熟悉气息笼罩她时,她猛地抬起头,讶异地看着眼前那早间她还用手抚过他硬朗轮廓的男人,说出口的话竟有些结巴,&ldo;您……您怎地来了?&rdo;
&ldo;嗯,我来了。&rdo;汪永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了她的身上。
身上的披风还有着他身上过热的温度,张小碗便轻笑了起来,轻轻地道,&ldo;您也是个傻的,这都快六月的天了,这披风只是早间让您披在身上,免得身上沾露水的,怎地这般时辰还穿在身上?&rdo;
☆、163
汪永看她一眼,未语,只是转身朝得皇帝跪去。
张小碗见状,移了两步,跪在了他的身边。
夫妻俩跪在那,半时辰后,座上的皇帝开了口,道,&ldo;下去吧,关于这事,朕自会定笃。&rdo;
&ldo;谢皇上。&rdo;汪永昭沉声地开了口,给皇帝跪了个头。
他起身,看着张小碗恭敬地磕了三个头,伸出了手,扶了她起来。
扶着人走时,他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对上皇帝冰冷的眼睛,他垂下了眼,扶着妻子走了出去。
以前,他怕是也喜欢像靖皇这样看人,像是什么事都是可以算得清楚。
现下,温热的躯体拥得久了,他便不想再过回以往那样的日子了,那处只有无边的寂寞,尝过这平淡的温情后,谁也别想把他现有的夺走。
马车内,张小碗的身体瘫在了汪永昭的身上,一路汪永昭都无语,过得一会,张小碗开了口,抬头苦笑着瞧他问,&ldo;您不怪我?&rdo;
&ldo;怪你作甚?&rdo;
&ldo;怪我自作主张,恐会弄巧成拙。&rdo;
&ldo;你会吗?&rdo;汪永昭淡淡地道,&ldo;你不是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就算我不来,你也自有法子如你所愿罢?&rdo;
他说得淡然,张小碗却从他淡然的声音里听出了薄怒,不敢再开口,只得垂下了头。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低头模样,汪永昭长吁了一口,紧了紧放在她手上的手臂。
张小碗以为他要说什么,但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他的话,这当口,她不知说何话才好,只得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皇帝的旨意会如何下,会何时下,没个定数前,谁敢说如何?
张小碗没待多时,第二日,皇帝的御旨来了尚书府,旨意为特召天下,因张氏抚善王有功,特赐号&ldo;仁善&rdo;,称仁善夫人,另赏金银珠宝五箱。
浩命没升,只是赐了个号,但在这当口皇帝下了这旨,算是堵住了外边人的嘴,老百姓也还好,还是别有用心人也好,谁也不想再非议皇帝都金口玉言赐了&ldo;仁善&rdo;的妇人,要不然,这就是与皇帝作对了。
但张小碗这口气也还是没有松下,她去了她藏物的库房,把靖王妃送给她的那些物件,不管大与小,她都装了箱,让汪永昭给皇帝送去。
汪永昭打开箱子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也什么话也没说,进宫谢恩时,他把箱子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