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汪永昭开口说了话,话音却还是冷冰冰的,但抱着张小碗的手劲没有松。
过了一会,他道,&ldo;我头疼得很。&rdo;
&ldo;喝点温水。&rdo;张小碗摸了摸他的额头,揉了几下道。
这厢萍婆子连忙倒了温水,张小碗接过喂汪永昭喝完,才转头对她道,&ldo;你也去歇着罢,明日就得你陪着我忙了,让七婆八婆好好歇几天。&rdo;
&ldo;知了。&rdo;萍婆子行了礼,退了下去。
等内屋只有他们两个了,张小碗便坐在了汪永昭的腿上,拿着干布与他擦发,嘴里则慢慢地问道,&ldo;先歇一会,明早醒来还是要疼,咱们就要请大夫过来看看,给您吃点药。&rdo;
&ldo;嗯。&rdo;汪永昭看着她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见有些凉,便伸手够上了放在椅臂上的狐皮披风,裹住了她的身体。
张小碗朝他笑笑,用嘴唇轻碰了下他的额,没有言语,与他继续擦着头发。
&ldo;他一直都要与我作对。&rdo;汪永昭看着她的脸,口气漠然地说出了这句。
&ldo;谁?&rdo;张小碗漫不经心地问。
&ldo;皇上。&rdo;
&ldo;因为忌讳你么?&rdo;
&ldo;这是其一。&rdo;汪永昭闭上了眼,淡淡地道,&ldo;其二是你养大了善王,你也跟着汪家走过了这风风雨雨,但你活着。&rdo;
&ldo;这算得了什么原因?&rdo;
&ldo;皇后死了,你还活着。&rdo;
这就是原因。
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何皇帝这时还要给他送美人过来,而不是用别的计逼他就范。
皇帝忌讳他,看不惯他,更不想让他欢心。
&ldo;怎会如此?&rdo;张小碗闻言笑了,道,&ldo;他是大公无私的皇上,私情的事归私情,哪会真因这个跟您计较。&rdo;
&ldo;他很孤独。&rdo;汪永昭抱着她倒在了床上,伸手拔动着她的湿发,他看着她就算疲倦也还是黑亮的眼,&ldo;他是皇上,没有了那个知他冷暖,替他疼痛的皇后,他比谁都孤独。&rdo;
&ldo;是么?&rdo;张小碗长久无语,最终只道出了这两个字。
她没问汪永昭是不是也曾那般孤独过,才这般知靖皇的孤独。
她也没说,她不觉得靖皇可怜。
这世上因果循环,谁也逃不脱。
就算是她张小碗,因着当初的贪恋,她想活着,想生下儿子,为此,她不也一直被命运操纵着往前走。
而如今,走到这一步,这一切已是她无力再摆脱的了,她有多累,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只愿想着那些会让她心口轻松的事。
明天她能见到她的小老虎的妻子,怀慕会与怀仁过来给她请安,即便是汪永昭,怕也是会为了她的脸面,会对怀善与他的妻子面露几许和缓。
而远在京都的靖皇,可能会因为汪永昭的不听话而震怒,可能会想更多的办法来办这老臣,也有可能他会得上比皇后更得他心的美人,知他冷暖,替他疼痛,从此他对皇后思念只剩偶尔念及的几许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