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江恶狠狠地盯着荭景:&ldo;不要跟我说什么仁义的大道理,那些东西不能吃、不能穿,都是些糊弄人的狗屁!这世上,只有有了钱,你才能买吃的、穿的、用的,你才能活下去!只有有了权,你才能不被别人欺压,才能活得滋滋润润!你看看这世上受苦的、受穷的不都是那些没权没钱的穷人?真正活得潇洒的只有那些有钱人、有权人!&rdo;
荭景彻底蒙住了,从小到大亲眼所见的经历确实如柳寒江所说的,活得好好的都是那些富人、官员,越是穷苦老百姓反而越是过的苦日子。可是要是这个世界真是柳寒江讲的这样的话,那师傅以前的淳淳教导又算什么?
&ldo;你好好想想吧!&rdo;柳寒江看到荭景一脑门混乱,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于是起身走出了房门,让荭景自己待着静想。
直到走进自己房里,柳寒江的肩膀才忍不住开始发抖,嘿嘿嘿嘿,误人子弟、毁人不倦的感觉果然好慡啊!可怜的荭纯纯,刚才的话虽然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却很片面,也就震震天真的荭纯纯了!
若是这次荭纯纯能够被他柳寒江洗脑,以后恐怕让荭纯纯去昧着良心干些杀人放火的事情都不是不可能!哼哼,他柳寒江身边不需要什么单纯正直的侠客,他只需要完全听从自己吩咐的忠心手下!
柳寒江可不希望荭纯纯永远那么正直下去,这种愚昧的正直加上荭纯纯的爆仗脾气,说不定某天就会惹出天大的祸事,那他悠哉游哉的闲人日子也就不用过了!为了咱的幸福日子,忽悠个荭纯纯算什么?还是那句老话,他柳某人为了自己的富贵闲人生涯,什么都能豁出去!
暗卫
柳寒江翻开刚才给荭纯纯作演示的书籍,正要仔细阅读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却是谢子游办完了事情,回来跟他要画卷了。
两人嘻嘻哈哈聊了几句,谢子游顺便就说道陈总兵临时有事,约好的相思楼宴请恐怕得取消,柳寒江本就对这种应酬无所谓,正好借势推掉,说了些感谢陈总兵和他谢大少此次大力帮忙之类的话,就打发谢大少回房去欣赏画卷了,自己则窝到了被窝里继续看书……没办法,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感冒了总得多注意保暖。
柳寒江并不知道谢大少回房后根本没看画卷,而是随手放在了桌上,一直保持在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淡淡地扫了眼屋里头陷入昏迷的佩诗等人,谢子游朝着身前的空气不悦地一哼:&ldo;黄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本少爷的侍人都敢下手!&rdo;
随着谢子游的话落,顿时空气中鬼魅般出现了一个白影,那是一个瘦得跟麻杆似的人,脸上虽有鼻子有嘴,但却完全没有凹凸,整张脸就跟拍平了似的。皮肤则是病态的透明,透过外面的表皮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细小的血管。
白衣人黄斐僵着平板脸,木纳地回道:&ldo;少爷,属下只是点了您侍人的睡穴,并不碍事。老爷有口讯,让您马上去京城,别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京城中的乱党已经越发猖狂,急需您去主持事宜。&rdo;
&ldo;哦?感情我还发作错了不成!&rdo;谢子游仿佛被触及了逆鳞,莫名其妙地无理取闹着,犀利的目光冷冷地盯在黄斐的脸上:&ldo;这次点睡穴,下次是不是就干脆点死穴!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少爷!不通报一声随便进我的房间不说,竟然连本少爷的侍人都可以顺手料理,那以后你岂不是对本少爷也可以随便动手了?!&rdo;
谢子游倒豆子似地噼哩啪啦一通呵斥发泄而出:&ldo;至于乱党,什么时候抓不是抓?再说了,在你们这些暗卫眼里,又有哪个人不是乱党?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未必不能是!这乱党恐怕永远都抓不完、抓不净!&rdo;
&ldo;是,少爷教训的是。&rdo;黄斐毫不犹豫地低头认错,嘴皮子微掀,继续没有丝毫感情地道:&ldo;还请少爷息怒,务必马上上京主持大局,皇上已经对暗卫的办事效率不满。老爷让少爷此次一定要将所有贼首一网打尽,平息皇上的怒气。另外……&rdo;
黄斐以一种近乎变态的眼光扫了地上躺着的佩诗等人一眼:&ldo;老爷让黄斐提醒少爷,作为暗卫的主子,少爷除了对皇上的忠心,不能有其他一丝一毫的感情!若是少爷仍不自重,宠溺这些娈童的话,黄斐不妨越俎代庖帮少爷做个了断!&rdo;
怪不得谢子游大发脾气,却原来是谢大少早就从黄斐的行事上发现了不妥!若是黄斐要单独跟他谢子游说话,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不行,非得特意把佩诗等人点倒了才现身?
&ldo;了断?了断什么!本少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rdo;谢子游一巴掌狠狠打在黄斐的脸上,黄斐不敢运功抗拒,惨白的脸上马上浮起通红的掌印,仍是那般呆板地站立,一动不动。
谢子游恨恨地背手来回走动,眼光霍得一闪:&ldo;你回去告诉老头子,就说本少爷都知道了,明日就启程,以后本少爷的私事不用他费心!还不快滚!滚!&rdo;
&ldo;是!&rdo;黄斐的身子仿佛失去了重力一样,凌空飞起,烟雾般消失在了窗口。
&ldo;暗卫……皇上……呵呵呵呵……&rdo;谢子游一个人站立在阴暗死寂的房间里,脸上浮起狰狞到扭曲的神色,牙齿紧咬得渗出了血丝:&ldo;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我有个当密探头子的老爹,就生来必须当暗卫!凭什么?凭什么我谢子游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凭什么?凭什么凡是我喜爱的东西,你们总要千方百计得毁掉!&rdo;
谢子游说着说着癫狂地低笑起来,手指缓缓伸向柳寒江房间所在的方向:&ldo;寒江,我该怎么办?老头子说要为大魏的军队搜集优秀的战马,我就马上多了个喜爱名马的名好;老头子说要为大魏挑选最好的人才,我就马上多了个喜爱俊童的名好!我的什么都是老头子决定的,我的什么都是他给的!&rdo;
一滴冰凉的泪水缓缓从谢子游脸上划下:&ldo;寒江,我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离开柳巡抚的掌控,活得那么潇洒自由。寒江,你可知道,虽然你长得不好看,可是在我心里却比这世上最美的人还要耀眼!寒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再被老头子操控,我不甘心再当皇帝的一条狗!&rdo;
谢子游缓缓地抬起了头,眼中泪水早已干涸,无限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佩诗等人,浑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