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梅海光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见到美玉。
&esp;&esp;他们一行人到浣南的时候,天色已晚明月高悬,更深露浓,听说陈铎求见,她吃了一惊,穿上衣服披上披风,就披散着头发就出来了。
&esp;&esp;梅府的前厅内烛火通明,陈铎就站在前面,她这些年安插到朝廷里的人。
&esp;&esp;美玉拉着季九的手,低垂着眉眼一副柔顺的模样,“若说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偏偏连殿下都不知道,楚王过来剿匪这么重要的事,法大人都不告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esp;&esp;季九皱着眉一言不发,显然是认同了海光。
&esp;&esp;“如今楚王已死,太子和楚王不再狗咬狗,会专心对付我们,可还要徐徐图之?”海光轻声询问太子。
&esp;&esp;“那依夫人之见呢?”季九问。
&esp;&esp;“不如我们直接亮明身份,以皇后陷害先后谋反、太子杀害楚王为由,举起清君侧的旗帜,奉天靖难。”海光道。
&esp;&esp;“你是说?”季九有几分迟疑。
&esp;&esp;“李骜等人已经来投我们,等到全天下都知道是李骜谋害楚王的时候,索性让他担了这个恶名,放出风去,就说太子让他谋害楚王,最后要杀人灭口。”海光眸光一闪,微微一笑。
&esp;&esp;这一商量,已经到了深夜,海光过来找美玉的时候,她还没睡觉,安排的客房院内种着一棵榕树,繁茂枝叶之下坐着两个人高马壮的大男人,擦剑的时候彼此眼神儿撞在一起,都是十分复杂。
&esp;&esp;海光看了一眼这样的奇景,觉得颇为有趣儿,走进了屋,见美玉已经换上寝衣正在收整东西,头发有些凌乱,忙拽着她坐到了梳妆镜前,帮她通头发。
&esp;&esp;“姐姐,你当初是为什么要离开陈铎姐夫的?”海光有几分好奇。
&esp;&esp;“我当初恨死他了,又没办法做什么,只能离开他,各自欢好。”
&esp;&esp;“姐姐竟然恨他?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海光想到美玉失踪之后,刚见到陈铎的时候,那般的形削骨瘦,怎么看都不是对美玉无情的人。
&esp;&esp;“没有。”此言一出,美玉的心也混沌起来,前世的账竟是今世的人来还。
&esp;&esp;海光觉得想必是难言之隐,便没有追问,想着今日她和陈铎之间的眼神儿,忍不住微微一笑,若说她已全然对陈铎无情,她也不能信。
&esp;&esp;“那两个男人在外面待着,看起来倒像是两个争宠的妃子,彼此都不肯退让。”海光拿肩膀轻轻撞了撞美玉,“实在不行,姐姐不如都收了。”
&esp;&esp;美玉的脑子“嗡”的一声,脸上先红了起来,“哪有这样的规矩?”
&esp;&esp;“怎么没有?若是日后真能成事,姐姐想要几个男人,我就给姐姐挑几个男人。”海光笑着道。
&esp;&esp;美玉听着这样半是认真半是促狭的话,也忍不住笑了。
&esp;&esp;七月十日,废太子贺兰褚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正式起兵造反。
&esp;&esp;七月十一日,浣南攻陷。
&esp;&esp;七月十四日,冀州攻陷。
&esp;&esp;七月十五日,青州攻陷。
&esp;&esp;法章藏了这么多年,在朝中上下都安插了人手,现在朝廷上下包括后宫都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以为废太子已经死了,而他竟然没死;所有人都以为李骜杀了楚王,没想到他是被太子派去的。
&esp;&esp;御书房内,身穿四爪蟒袍的太子跪在地上,奏章如同筛糠一般劈头朝他砸来,他一声不吭听着皇帝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esp;&esp;等皇帝发完了龙威,他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皇帝,“父皇,发泄完了吗?发泄完了,我还得去安排布防。”
&esp;&esp;皇帝面上还带着怒容,震惊地看着太子,指着他道:“你……你大胆!朕还没叫你起!”
&esp;&esp;“够了!父皇!我明着告诉你,楚王就是我杀的,可是你现在还能靠谁?那几个年幼的小崽子?还是你远在千里之外举兵谋反的长子?”太子笑了,平静的双眸下面是隐藏了二十多年的怒火。
&esp;&esp;看着皇帝被震惊的面容,太子哈哈大笑了两声,推门而出,让左右侍卫看好皇帝,自己回了东宫召集群臣,开始向各地调兵,并且安排好京城布防。
&esp;&esp;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太子站在东宫,眺望着冀州的方向,“大哥,真没想到,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