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月觉得,再多十倍的杂事加在一起,也没有李景允难应付。
罗帷低垂,大夫收拾好了药箱退下,李景允靠在软枕上,墨发四散,神情慵懒。
&ldo;怎么就没拉住呢?&rdo;猫哭耗子似的叹息。
花月跪在他床尾,仍旧朝他露出了温软的笑意:&ldo;是奴婢的过失。&rdo;
&ldo;那你什么时候去领罚啊?总跪在这里,也怪碍眼的。&rdo;
花月朝他低头:&ldo;回公子的话,将军有令,让奴婢先伺候公子用药。&rdo;
床边矮几上的药碗散发出浓苦的气味,李景允斜了一眼,哼笑,&ldo;你害我坠马,不先领罚,侍什么药?&rdo;
也真好意思说。
花月捏紧了手,面上笑得如初春之花,心里早把这人从头骂到了尾。
好歹是个公子爷,就为了不与韩家人见面,竟然自己跳马。若真摔断了腿也好,偏生是毫发无伤地躺在床上装病,害得夫人担心了个半死。
&ldo;公子喝过药,奴婢便去领罚。&rdo;
李景允恹恹地推开她递来的药碗:&ldo;你端的药,我可喝不下。&rdo;
喝不下就别喝,痛死活该。
收回药碗,花月继续温顺地跪着,不声不响地搅弄汤匙。
&ldo;怎么。&rdo;他有些不耐烦,&ldo;你还想赖我这院子里不走了?&rdo;
&ldo;回公子的话。&rdo;花月无辜地抬眼,&ldo;公子伤重,身边也没个近侍,将军放心不下,特命奴婢前来伺候,直至与韩府顺利定亲。&rdo;
话音落,不出所料,床上这人立马暴躁起来,红木手枕&ldo;刷&rdo;地飞过,花月侧头一躲,耳边刮过去一阵风,接着就是&ldo;哐啷&rdo;一声重响。
&ldo;公子当心。&rdo;她笑,&ldo;大夫说了,公子今日受惊过度,需要静养。&rdo;
真让他静养,会把她这条庄氏的狗给栓过来一直吠?李景允气得眼前发黑。
他不喜欢被人跟着,所以东院只有几个粗使奴才,没有贴身丫鬟小厮,父亲也是知道的。还让殷花月过来,那就摆明了是想监视他。
扫一眼花月手里的药碗,李景允伸手接了过来,仰头喝下一口,皱眉。
&ldo;蜜饯呢?&rdo;
花月起身,从袖袋里掏出一包蜜饯,打开递给他。
竟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李景允别开头,没好气地道:&ldo;我要吃京安堂的梅花蜜饯,你现在出门去买。&rdo;
旁边这人交叠好手,笑眯眯地答:&ldo;将军吩咐,奴婢不得离开公子身边半步,任何需要出府的杂事,都得交由院子里其他奴才代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