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子车马劳顿,还是先回东院更衣洗漱。&rdo;
李景允觉得很烦,面前这人就像一团棉花,任凭他使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把她击垮,倒是她,几句软绵绵的话,听得他火冒三丈。
得想个办法治治她。
得了空,李景允去主院拎了个奴才,纳闷地问:&ldo;你可还记得殷掌事是什么时候进将军府的?&rdo;
小奴才想了想:&ldo;有三年了,三年前宫里遣送出来一批奴仆,府上收了十个,殷掌事就在其中。&rdo;
竟在宫里当过差。
李景允撇嘴,又问:&ldo;那她平日里可有什么偏好?&rdo;
小奴才费劲地挠了挠头:&ldo;要说偏好,殷掌事当真没有,她每天就干活儿,忙里忙外。不过每个月发了月钱,她倒是会去一趟宝来阁。&rdo;
宝来阁是京华有名的首饰铺子,她月钱全花这上头了?李景允纳闷,平日也没见她头上有什么好首饰。
想起那日殷花月凭空摸出来的玉兰簪子,李景允一顿,突然灵光大现。
花月从后院打了水回来,就见李景允站在走廊边等她。
&ldo;公子有何吩咐?&rdo;她戒备地抱着水桶。
李景允伸了个懒腰,十分自然地道:&ldo;爷今晚与人有约。&rdo;
&ldo;回公子的话,将军有令……&rdo;
&ldo;你要是装作没看见,明日爷便买那宝来阁的首饰,亲自给主院送去。&rdo;
&ldo;……&rdo;瞳孔骤缩,花月怔愣地抬头。
他,给夫人,主动送首饰?
她来府里这么久,李景允回回都几乎是被硬绑着进主院的,轻易不肯与夫人示好,要不是一直有她哄着,夫人早被他气死了。
可是眼下,她听见了什么?
面前这人将脸侧到一旁,眼眸微眯,显得有些不耐烦,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脑袋没动,眸子微微转回来,睨着她轻笑:&ldo;将军的命令和夫人开心,哪个重要?&rdo;
殷花月的脸色一瞬间很精彩。
她是个听话的奴婢,将军作为府里的大主子,命令她是一定遵从的。就算拿夫人来与她说道,她作为掌事,也万不可能徇私。
风从走廊卷过,檐下风铃清响,叮咚不休,衬得四周格外寂静。
半晌之后,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走廊间响起。
&ldo;公子要去多久?&rdo;
不知为何,李景允倏地就笑了出来,笑一声还不够,他撑着旁边朱红的石柱笑得双肩颤抖,直把花月笑得脸色发绿。
花月想把手里的水桶扣到他头上,当然也只是想想。
耐心地等这位爷笑够了,她屈膝又问了一遍:&ldo;公子要去多久?&rdo;
&ldo;一个时辰。&rdo;李景允抹了把笑出来的泪花,朝她伸了食指,&ldo;一个时辰爷就回来,保证不会让人发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