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正式接手案件前他曾信誓旦旦的放言一定可以缉拿真凶以告被害者在天之灵,然而五个月里凶手连续作案的疯狂与残忍竟让他这个相当有资质的老警官也难以招架。
最终凶手在连续谋杀五人後消声匿迹,而一直未能将其擒获的黄警官由於未能兑现之前的承诺,加上来自市民、政府、媒体等各界的舆论与压力最终在同年底主动请辞,彻底离开了他一直坚守了近二十年之久的工作岗位。
虽然五年过去,但只要一提到黄警官的名字,在这座警察局里熟知他的警员都会无一例外感到扼腕叹息。
「曼玲,黄警官没有达成的心愿五年後就交给你了。」
局长的话在这时将唐曼玲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出,她望著面前这个已然年过半百的局长重重点了一下头:「是!」
「另外,接手此案对你来説毕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不管最後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一蹶不振,要始终保持现在这个样子面对今後的每一步。」
「是,多谢局长关心!」唐曼玲的面庞展现出一抹神采奕奕的微笑,洋溢著青春的热血与活力,叫人看去格外清爽。
行过必要的礼节,唐曼玲夹著那叠厚厚的档案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即刻变得安静下来,局长先是双臂环胸在椅子上靠了片刻,然後重新燃起一根香烟戴上眼镜拿起桌案上的一份资料仔细阅读起来。
开膛杀人事件(03)
从办公室出来,唐曼玲没有进入自己的独立办公间,而是就那样夹著档案一路走去了鉴证课。受害者的尸检报告正是出自鉴证课,因此她觉得有必要亲自到那里走访一趟。
才一走进鉴证课,浓烈的福马林药水和多种试剂混合的味道便扑鼻而来,换作一般人准会捂著鼻子逃之夭夭。
在解剖台不远处的水池边站著穿白大褂的法医。这是个刚过完25岁生日的小夥,复姓上官,长得瘦高,说话慢条斯理,初次接触他的人一时很难将他同法医这个特殊的职业划上等号。
此刻,上官正在水池前清洗手中的刀具,沾染在那上面的血液和人体汁液混合著自来水一股脑的自刀具上流下,滴落至水池中最後进入下水道。在他身後是一架解剖台,那上面停放著一具尸体,被用深绿色的塑胶布所覆盖,只露出两只叫人看去冰冷彻骨的脚。
「上官医生辛苦了。」唐曼玲走过去最先打招呼。
「哦~唐姐来啦。」上官并没有回头,仍是在清洗手中的器具,整个警局上下不叫男性陪同有胆独自来这解剖室的女性也就只有唐曼玲一人。
「不介意我来这里参观下吧。」唐曼玲边说边走到解剖台前一把掀开了蒙著尸体的塑胶布,那具被挖空心脏的死者赫然呈现在眼前。
几秒钟後,唐曼玲重新将布盖好,嘴里呼出一口气。
上官在这时转过身子,他一早就知道唐曼玲来此的目的,作为警察局内为数不多的优秀女警官自然会对这横跨五年之久的掏心案倍感关注。
於是,上官露出平时惯见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开口道:「唐姐,你想了解什麽。」
唐曼玲微微一笑很快便切入正题:「单从解剖学来看,身为法医的你对此有何见解?」
「解剖学啊……」上官琢磨著这句话,沉默片刻乍舌道:「做得太乾净俐落了!」
唐曼玲闻言蹙起漂亮的柳叶眉,对於这样的回答多少令她感到意外:「你这是在赞美那个凶手吗?」
「就算是吧。」上官在说这话时望著握在手里的解剖刀:「从专业角度讲,凶手的作案手段真是完美到了近乎无懈可击的地步。」
「哦?具体说说。」唐曼玲好奇的追问。
「那些与被摘除心脏相连部位的切口相当乾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由此可看出绝对是一刀斩断。就从这点来说倘若只是一般的杀手是很难做到的,依我看凶手起码要有非常纯熟的人体解剖经历才够本。」上官说到这里,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唐曼玲手托下巴,仔细回味著上官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
「另外从死者的鼻腔里我们有检测出一部分麻醉剂成分,也就是说凶手是先用药物将被害者放倒而後直接进行活体心脏摘取。虽然死者受到麻醉但也不至深度昏迷,在受到外界强烈刺激下会很快清醒的。活体摘取心脏势必为被害者带来难以估量的打击,在剧烈疼痛的作用下被害者一定会拼力挣动,而在这种情况下凶手还可以如此漂亮的将心脏摘掉,当然够厉害!」
唐曼玲仍保持著先前手撑下巴的姿势默不作声。
上官说到这里迳自从嘴里叹出一口气:「真是个强悍的角色!换作我绝对做不到。」
「竟然在被害者活著的情况下生生将心脏取走……」唐曼玲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想来好可怕!不论是作案流程还是被害人残留器官的损害程度来看,今次这起凶杀案的确就是五年前『红心案』的再现,凶手绝对是同一人!」说完这句,上官重重点了下头。
唐曼玲在这时陷入了沉思,五年前连环凶案的再现必将会掀起新一轮恐怖风暴。在这座城市里,被害者一定还会像五年前那样连二连三的陈尸街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呢?他还会再像过去那样杀掉五个人吗?在积满他想要的人数後是否又会销声匿迹踪影全无,然後等著下个、下下个五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