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一步是不是人生的最后一步,也无法得知,那里会轻声唤来一句:“别走,停下。”这样得来不易的提醒。
凌晨一点,段晨躺在床上,心里回想着段欣的那句话:“哥,不能再杀人了。”
翻来覆去,在凌晨二点时,他睡着了,做了个梦。
一片白雾迷蒙中,李嫣然站在河中央的一片浅滩上,看不清穿着什么衣服,或是压根就没穿。她身边长着一朵朵带着黑刺的玫瑰花,根像是在半空的雾气里。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盛放的花瓣,娇艳的像要滴下血来。
这个梦,只有这一个画面,他被闹钟吵醒时,心情不知怎的一片大好,窗外的阳光都没了以往的刺眼,反而让他觉得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正要起身,发现腰间被一只手臂牢牢缠住,回身去看,是段欣。
“小家伙,晚上做噩梦了?”他轻声道,看到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段欣小时候就是这样,只要做噩梦,就会偷偷溜进他的房间,抱着他才睡得着。
时间一晃而过,两人来到医院,她带着早餐去了病房,段晨则端着豆浆,用钥匙打开了中医问诊室的房门。
快到八点,黄天一迈着缓慢的步伐,像是故意让人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打开门也几乎没有声音,多看了段晨一眼,随后安然坐在椅子上。
段晨抱着书,假装闲聊,与他搭话。
有一句没一句,聊到了朱大勇身上。
“这壮的跟一头牛似的,可以直接当牲口卖了。”像是说来了劲,黄天一翘起二郎腿,拍着膝盖道:“我记得他一家都不正常,前些年他老头过来找我,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面色阴沉、印堂发黑,双眼无神,和死鱼眼没啥区别。”
“我开了一副药,对老头说:人都半截身子埋在土里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保持良好的心态,才能长寿。”
听到这里,段晨心中升起一丝古怪,有些东西好像飘了过来,就要被抓住。
“然后呢?”他舔了舔舌头,做出一副很想听下去的模样。
黄天一反而白了他一眼,叹气道:“后来他儿子的媳妇就跑了。”
段晨心里一咯噔,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还未等他继续装模作样地奉承,黄天一直接道:“再然后,他儿子就疯癫了,被拖到我这里来,让我给治治。”
“当时的情况别提多混乱,为了给他儿子,也就是朱大勇把脉,硬生生叫来六七号人,压着手臂和腰,头由另一人专门抱着,才能摸到脉相。”
黄天一边说边挥舞起手臂,比划当时的情况。
“本大夫妙手回春,把朱大勇治的服服帖帖,跟正常人没两样。”
听到这里,段晨心里却叹了一口气,治是治好了,但病人的心里,已经埋下了恶果,不知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从朱圆圆发狂时所说的话,就能推测一二。
眼睛一转,他心想这事儿要警方配合才行,光靠他一个连行医执照都没有的医生,不可能做成。
“我跟你说,人活这一世,为的就是体验。七情六欲,车子房子票子,把荣华富贵都体验个遍,才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