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山猴讲诉的时候,用的是英语,这黑人猎户也能听懂。他笑了笑,然后说道:“给你们看一下我的战利品。说着,猎户走出了小屋,然后拖进来的是一具狮子的尸体,张云浩和灰熊看了看,尸体已经僵硬了。
这是张云浩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狮子,虽然是具尸体,草原之王就这样的躺在四人的面前,张云浩突然感到为这头狮子悲哀,就算是万兽之王,也不免落得个尸首异处的下场,在强大的武力面前,这样的称号显的可悲。
是啊,张云浩此刻才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很富有,明明很有权力了,还得继续往上爬,原因就是,不到了真正的塔尖,永远就不会是安全的,唯有站在最高处,才能得到安全,这也是为什么,张云浩走上这条道路,便只能往上爬,不能回头的道理了!
经过这样的事情,张云浩也睡不着了,索性爬到了小木屋的房顶,躺在房顶上,看起月亮来!山猴和灰熊经过一天的奔波,已经是累的不行了,两人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张云浩躺在屋顶上,闭上眼睛假寐,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上来了。
张云浩回头看去,又是那“牙怪物”,看样子这个黑人还挺爱玩的啊,张云浩笑了笑,对其说道:“刚才听山猴讲了,你的身手很不错啊!”那黑人也躺在了张云浩旁边,咧嘴笑着说道:“谢谢你,我从小和我的父亲学的,他也是一位很厉害的猎人!”
看来他的本领是祖传的啊,怪不得那么厉害,张云浩问道:“那你的父亲现在在那里啊,没和你一起来么?”
黑人的神色明显就阴沉了下来,然后说道:“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张云浩有些不好的意思说道:“我不知道……”
张云浩没有说完,反倒是那猎户一改刚才阴霾的表情,说道:“没关系,你也不知道嘛。”
张云浩笑了笑,看来这黑人的心态是蛮好的,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父亲去世这么多年了,别人无意间提起的时候,张云浩也会坦然的一笑,没错,何必要让已成事实的东西,去为难自己,去为难别人呢?看开点,对什么都好!
“那你为什么不去参军呢?”张云浩问道:“以你的本事,很容易就会在军队里混出名堂,以后,说不定能成什么大将呢。”说完,张云浩看了看猎户,黑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半晌,他扭头看了看张云浩。
张云浩被黑人看的脸红,这黑人说道:“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参军,我也知道,我的身手比起一般人来说,那是很好,无论是刀法还是枪法,如果让我用ak47的话,我敢保证能弹无虚发!”
张云浩心想这黑人还真是不谦虚,不过其实他说的没错,就连张云浩也不敢保证,拿着一把子弹容易发散的猎枪,能不能做到像这黑人那样,说打脖子就打脖子,绝对不会伤到其他地方。
张云浩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看看呢?”
黑人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那你说,我该参加政府军,还是反叛军呢?”张云浩明显一愣,自己是政府军,当然希望这猎户加入政府军了,他说道:“当然是政府军啊,其实……”
张云浩还没有说完,这黑人却是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你就是政府军的人吧?”
张云浩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来这里的中国人,都是政府军请来的。”黑人笑了笑说道:“你觉的什么是正义?”
“正义就是……”张云浩被问的一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知道么?在叛军那里,他们自己称呼他们为什么?”黑人说道。张云浩愣了愣神,然后才问道:“是什么啊?”黑人笑了笑,然后说道:“他们称自己为爱**!”“爱**!”张云浩反复的念了几遍。
黑人说道:“其实,正义根本就没有定义,政府军镇压反叛军,说是正义,爱**要推翻政府,也说是正义,那你告诉我,他们到底谁说的对呢?”
张云浩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黑人继续说道:“是吧,你也不清楚吧?这么多年里,我见过政府军的人,也见过反叛军的人,政府军里,也有干着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事情,而反叛军里,也有人帮助百姓,保护他们的家园的人。”
张云浩一开始就被冠上了定义,说政府军的人是正义的一方,反叛军是邪恶的一方,可这一路走来,张云浩对这个想法几次产生了怀疑,今天,张云浩彻底的明白了,所谓的正义,所谓的非正义,不过是一张嘴说出来的事情,可是要真正的分辨,却是难上加难。
黑人说道:“政府军认为反叛军意图推翻政府,破坏国家的和平与稳定,是分裂,是不爱国的表现,可反叛军认为,政府**无能,人们生活水深火热,不推翻政府,才是真正的不爱国!”
张云浩说道:“明明都是爱国,可为什么不能团结起来呢?”
黑人笑了,说道:“没错,都是爱国,可爱国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我曾经亲眼见到过,一户人家,哥哥认为政府军是正义的,弟弟认为反叛军是正义的,两人争持不下,竟然挥刀相向……”
张云浩也迷茫了,到底哪一方是正义的呢?张云浩只觉的可悲,无论哪一方是正义的,或者是不正义的,张云浩都觉的没有意义了,真正可悲的是那些被卷入这场战争的无辜的人们。他们被迫选择加入某一个阵营,有的人则被迫背井离乡,离开世代生存的地方,有的人则阴阳两割。
张云浩说道:“该死的战争!”
黑人说道:“这就是战争啊,无情,冷酷,让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也能举刀相向,你说,我到底是该加入哪一方呢?”
张云浩看着这黑人,黑人悠长的目光看着天边的月亮,张云浩想,他一定是纠结的,一定是悲伤的,可是,这能怎么样呢?纠结,悲伤,都解决不了问题,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是一颗敏感的心。
或许有很多人和这黑人猎户一样,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出选择,只能隐居在隐蔽的地方,晚上的时候,也看着这天边的月亮,月亮是一个月亮,不知道政府军和叛军看到的月亮,是不是有什么区别呢?
张云浩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你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吧。”张云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有名有能力的人选择避世不出,他们那时候的心情,是不是像这黑人一样呢?
“是么?”黑人说道,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张云浩。
两人不在说话,很有默契的看着天边的那轮月亮,不管什么是正义,张云浩三人总归还得回到首都,还得加入对抗反叛军的行列里去,张云浩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可是,做出了选择,总的走下去。
愿世间没有战争,张云浩再一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