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射猎者的照片首先引起了葛莱将军的注意。有一张很清晰地显示出美国空军罗宾。扎卡赖亚斯上校的面孔。他的f-一0五g野鼬战机在十四个月以前被击落,北越曾报导说他和他的武器系统控制员均被击毙,甚至还登出了他的体的照片。
这个战俘营的秘密名称叫做绿色发报机,而知道这一名称的人很少,男女加起来不到五十人。它独立于较为出名的河内希尔顿战俘营之外,后者可以接受美国公民的参观探访。自从那次大规模的大头针行动对西江战俘营偷袭失败之后,几乎所有美国战俘都被集中到了河内希尔顿营中。而绿色发报机因座落在偏僻荒凉的山区,人迹罕至,又从未正式披露过,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战俘营。然而,不论战争的结果如何,美国都希望它的飞行员能返回自己的国家。这个战俘营之所以秘密设在这样一个地方,那就意味着有些人将永远不能回国。一次战争伤亡统计研究报告表明,这方面存在着一种可怕的不正常现象:已公布的高阶飞官阵亡人数要高于低阶飞官的阵亡者。众所周知,敌方有良好的情报来源,其中不少存在于美国&ldo;和平&rdo;运动之中,这些人专门提供美军高级军官的档案资料,比如说他们的姓名,他们的知识领域以及他们兼任的其他职务等等。这些军官很可能被拘留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而北越会利用他们掌握的知识作为向他们的俄国老板讨价还价的资本。他们将这些战俘所掌握约有关特殊战略意义的知识当作商品卖给他们的俄国老板,以取得这个后台国家继续不断的支持和援助,因为在当前世界上新的缓和气氛中,这个国家渐渐对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失去了兴趣。因此,他们必须耍弄各种花招。
&ldo;有种!&rdo;麦斯威尔赞叹道。那三张照片都显示了那人的面孔,他正在仰望侦察机上的摄影机。第三张照片上有一个卫兵正用枪托打向那个美国人的后背。那人的面孔清晰可见,他正是扎卡赖亚斯上校。
&ldo;这个人是个俄国佬。&rdo;卡西米尔。波杜尔斯基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侦察机拍摄的照片。那军服可以明显地说明这一点。
他们知道卡西米尔在想什么。这位过去波兰驻华盛顿大使的儿子,从其家族而论是一位伯爵,一个曾经同约翰。索比耶斯基国王并肩战斗过的家族的后裔。他的家族因为纳粹的占领而在分界线的一边与其他波兰贵族一起覆灭,而在分界线的另一边则被卡廷森林的俄国人屠杀,在那,他的两个哥哥在参加了那次短暂而徒劳无益的两面作战之后也被人谋杀了(编注:俄军在和纳粹瓜分了波兰之后,曾在卡廷森林大规模屠杀波兰军官)。一九四一年,波杜尔斯基在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天,就加入了美国海军,成为一名飞行员,有了一个新的国家和一个新的职业,并用自己的荣誉和技能为其服务效命。他现在的愤怒比任何时侯都更加强烈,因为很快地就要被迫退休了。葛莱知道其中的原因。他那纤弱得出奇的双手因患有关节炎而变得扭曲,尽管他极力掩饰这一点,但下一次身体检查就会使他永远退出军队。
卡西米尔将怀着对一个死去的儿子和一个久病缠身的妻子的回忆面对自己的退休。
他一生的事业可能会被他认为是一种失败,尽管他曾赢得过不少勋章和荣誉。
&ldo;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办法,&rdo;波杜尔斯基说:&ldo;否则,我们将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你知道还有谁可能在那吗,达奇?彼得。法兰西斯,汉克。奥斯本。&rdo;
&ldo;我在当勇往号舰长时,彼得曾为我工作过。&rdo;麦斯威尔承认。两个人同时看着葛莱。
&ldo;就这个俘虏营的性质而言,我同意,但我仍有些怀疑。扎卡赖亚斯,法兰西斯和奥斯本都是他们感兴趣的名字。&rdo;这位空军军官曾经视察过奥马哈,联合目标选择委员会的部分成员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战略武器的基地,而他对美国最秘密的战争计划的所知简直就是一本百科全书。这两位海军军官掌握有类似的重要情报,尽管他们每个人都很勇敢、忠心耿耿,且会顽强地或否认、或隐瞒、或伪装,但他们毕竟都是人,而人的耐力是有限的。而且敌人有时间方面的优势。&ldo;听我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设法把这种想法推销给别人,让别人去做,但我没有把握。&rdo;
&ldo;如果我们不干,我们就是失信于我们的人民!&rdo;波杜尔斯基一拳砸在桌子上面。卡西米尔也有一个计划。找到这个战俘营,救出面的战俘,然后就可以清楚地宣布:北越在公开撒谎。那样可能破坏和平谈判,迫使尼克森采取五角大厦正在拟定的另一个方案:进攻北越。那将是美国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一次联合兵种的大举进攻,其胆略、规模和存在的危险将是史无前例的。直接轰炸河内,海军陆战队同时攻打海防两岸的海滩,而由空降部队攻击中间地带,并投入美国所能负担的一切支持这次行动,以图用一次大规模的打击一举攻占北越,活捉其政治领袖。这个计划的伪装名称每个月都要变更一次,目前称为肯定的音符。
它将是所有职业人员复仇的圣杯,因为他们六年来一直看着自己的国家犹豫不决,一错再错,大量地牺牲美国儿女的生命。
&ldo;难道你认为我不明白吗?奥斯本曾在苏特兰为我工作过?当他发出那个倒楣的电报时是我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记得吗?&rdo;葛莱不像卡西米尔和达奇,他知道&ldo;肯定的音符&rdo;只不过是一些工作人员的一份研究报告,它根本不会付诸实施。虽然它经过了国会讨论,但国会也有许多漏洞。如果是在一九六六年或一九六七年,甚至在一九六八年,这种计划都有实施的可能性,但现在采取这种行动,是完全不可想像的。但&ldo;绿色发报机&rdo;情况不同,因此这个行动是可行的,也是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