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们不感兴趣的忽略掉顾宴晨矫情的说教。
顾宴晨再神经大条,也能够感觉到众人对她的不喜。
坐在那里,顾宴晨控制不住地开始难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面容也变得又羞又臊又委屈,偏偏还无处发泄,只能憋屈地抿紧嘴唇。
女客们还是和江夫人谈笑风生。
就连陆小雪也谈笑风生的加入了寒暄。
彻底被无视,顾宴晨想要离开江家,不受这份屈辱,可看到陆小雪和江夫人闲话家常,又想到江宇宸和陆小雪是同学,硬生生压下了满腔的憋屈,强迫自己坐在那里。
“江夫人,那江大哥有女朋友了吗?”陆小雪笑着。
江大哥,指的是江昊宸,江宇宸的哥哥,江夫人的大儿子。
“那孩子有他自己的主意,他的事儿,从来不告诉我和他爸。”江夫人笑着,“真是儿大不由娘。”
“您应该高兴,江大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这年头,妈宝男可太多了,很多妈宝男,结婚之后,还什么事儿都要妈妈替自己做主呢,气都能气死。”
“呵呵……”
极力忍耐着被忽视的耻辱,顾宴晨蜷缩着上半身,只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极早解脱。
“我妈做刺绣的时候,一个学徒就是,她老公三天两头的跑来要钱,结婚之前,是靠他父母养,结婚之后,又让他老婆养,我妈那个徒弟做刺绣赚的钱,基本都被她老公挥霍掉了。”
“你妈会刺绣呢?”一个女客接话。
“是啊,我妈刺绣的手艺特别好,小时候,我妈不但做刺绣养家,还带着十几个徒弟,不过后来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所以就不做了,我家现在住的房子,有一大半儿都是我妈做刺绣赚的钱。”
“会刺绣这门手艺的人已经不多了,陆太太还是手艺精湛的师傅,放到现在,那也是名声在外的。”
“是啊,陆太太手巧,教出来的孩子也这么优秀。”
女客们很给面子,面带笑容地看向顾宴晨。
可偏偏,顾宴晨脸色难堪,屈辱地坐在那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仿佛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离了,只剩下一具满腔屈辱无处发泄的皮囊。
“我妈有些腼腆,下了班都是宅在家里,很少出门,所以认生,让你们见笑了。”陆小雪解释。
“没事儿,第一次见面,还不熟,多接触几次,熟了就好了。”一个女客打圆场。
但凡顾宴晨有点脑子,都不会再耷拉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哪怕她只是对着江夫人的方向笑一笑,都不会这么尴尬。
余光瞥见顾宴晨的脸越来越憋屈,眼底隐隐流露出泪光,陆小雪气得牙根痒痒!
来同学家赴宴,没有派系之争,没有私人恩怨,只是纯粹的闲话家常,顾宴晨都能憋屈成这样。
不禁想起前世里,第一次带顾宴晨出席陈家的宴会,她处处秀优越感,胡说八道,回家就抱怨宴会上没有人理她,再后来,只要顾宴晨出席宴会,就被陈家的政敌拉着各种套话,或是和陆小雪的情敌待在一起,陆小雪想把顾宴晨带在身边,顾宴晨还置气,态度强硬地驱赶陆小雪,对着情敌抱怨陆小雪的各种不好,诉说各种委屈。
把敌人当成恩人。
蠢事做尽,还觉得自己委屈,满世界地给陆小雪告状。
陆小雪不让顾宴晨再出席宴会,她还生气了,不但自己跑到宴会上,还拉着顾宴曦去宴会上当众教训陆小雪,暗示宴会上的所有人,陈家看不起陆小雪,不尊重陆小雪的妈!
不但让陆小雪颜面尽失,陈家和陈靖廷也颜面尽失,还让所有人都知道陆小雪没有娘家倚仗。
那段时间,顾宴晨一度成为了政敌打压陈家的筹码。
陆小雪狠狠地想。
以后再也不带顾宴晨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