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登时变了脸色,喝道:“胡闹!诚候,老夫不管你怎么想的,整顿京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将士懈怠,军备松弛,莫说是你昨夜传令了,就是你今日去家里薅人去,也未必能够全部都抓到!三通鼓不到枭首,那起码得十几个人头落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公,我何时拿着国事闹着玩过?整军经武又不是过家家,”
朱辟邪淡然道:“就现在京营这个鸟样,不拿十几个人头祭旗,谁肯听你我在这里废话?谁肯听从你我号令?皇上说了,您是提督京营戎政,可是整顿京营的事务却是我说了算!我不想杀人,谁叫这京营有太多自寻死路的倒霉蛋?”
李邦华心头暗暗叫苦,昨日,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勋贵们可是将朱辟邪得罪苦了,今天一上来,朱辟邪就要大开杀戒,杀鸡儆猴了啊……
很快,一通鼓过去,京营中的将领倒也很给朱辟邪面子,稀稀落落的总算是来了十来个人,即便是来了也一个个呵欠连天,懒懒散散的,向着两个大臣草草行礼,径直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紧接着第二通鼓响起,又有十多个人陆陆续续出现在了帅帐之中,纷纷行礼过后,就要坐下。
“谁让你们坐了?”
朱辟邪冷冷的喝道:“军中点卯迟到,你们还想坐着?站立一旁!”
众人心头一惊,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总兵大人第一次点卯,要耍耍威风呢,也罢,站一会就站一会,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总兵大人的。
紧接着第三通鼓响起,待到结束之时,又有四五个人来到了帅帐,跟前面的十多个人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起。
第三通鼓结束,朱辟邪淡然问道:“唐海天!”
“末将在!”
唐海天连忙躬身应道。
朱辟邪问道:“今日点卯,情况如何?”
唐海天连忙答道:“回侯爷,神机营共有两万员额,计提督总兵一人,武臣副总兵三人,五军加下五千营,武臣参将六人,二十司,各有司官游击一人,除此之外,二十司各有监枪内臣一人,合计五十一人,第一通鼓,实到十三名,第二通鼓,实到十人,第三通鼓,实到六人,第三通鼓结束,尚有二十二人未到!”
朱辟邪站起身来,喝道:“大明军律,军中点卯,第一通鼓未到者杖责四十,第二通鼓未到者,杖责八十,第三通鼓未到者,斩!来人,将迟到一应将领拉出军营,按律杖责!唐海天,监刑!”
朱辟邪话音落地,所有的将领都傻眼了,眼前的这个小子竟然玩真格的啊,老子们不就是点卯迟到吗?京营点卯数十年早就形同虚设了啊,老子们来了就是给你面子啊,你让我们罚站,我们也站了,现在竟然还要杖责!
“大人!”
副总兵苏之侯急声道:“数十年来,京营点卯早已经形同虚设了,您一到任,就直接施以严刑,未免太过分了吧?所谓可一不可再,起码,您也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时间?”
朱辟邪冷哼道:“苏大人,昨夜本官已经命人传令给各部所有将领了,今日辰时点卯,本来,点卯,点卯,都应该是卯时点卯,我给你们推迟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难道还不是在照顾你们?若是我之前节制的下属,便是三更点卯,他们也得老老实实的按时应卯!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拉出去,杖责!”
朱辟邪一声令下,帐外的关宁铁骑早已经等不及了,纷纷闯入了进来,将一个个将领拧住胳膊给拽了出去!
刹那间,整个军营之中都已经是哭爹喊娘的声音,惨嚎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