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那时候郁南刚好在竹天下那边,两个人聊起来了各自的家乡,只是说的事情天马行空,甘夜并未记得很清楚。
从那天以后,郁南便走入了甘夜的世界,一个异地中可以暖和自己的老乡。
也许,是上天知道了甘夜缺什么,因此,给她送来了郁南。
她们在一起聊到了历史、人文以及男人,她们在很多地方都有着共同的爱好,甘夜看郁南如同是看自己一样。
有一次,夜晚甘夜带着郁南在楼下吃四果汤,她们聊起来各自的爱情是怎么发展起来了。
甘夜给郁南讲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所讲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自己,就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体。
如果自己所经历的是客体,那么主体为何要选择这一切?
郁南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大学时期的爱情一直走到了如今,克服了很多困难。
记得当年从赵公明表哥家里出来,甘夜说,“我们分手吧。”
赵公明说,“他是他,我是我,他决定不了我的选择。”
甘夜说,“你堂哥看不上我,同样的,我也看不上他。”
甘夜知道自己指代什么,文学里通常用一些词语来指代一类人或者一些意思。
可是如今,都被羞辱成这样了,还不离开和父亲一样躲回到既定的世界里,还要继续被人羞辱吗?
“不会的,我们家人都不是他的那种看法,你相信我。”
那时候的赵公明毛头小子一样,信誓旦旦的给甘夜保证着,因为他只能保证当下的一切,甘夜回头望了望那栋老楼,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只有着一种可能了,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难不成缩进父亲的世界里一辈子仇视权势?
那样的话,自己的灵魂得不到舒展,便会产生狠厉。
一辈子要怎么选择,真的是很浅显的道理了,甘夜的人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甘夜给郁南讲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就感觉自己刚从一个大坑里面逃出来一样。
郁南说,自己也是一样,感觉刚从一个坑里出来出来一样。
赵公明的保证,与甘夜后来所需要承担的,其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甘夜需要的也只是这层壳,而不是本质。
她太清楚了人一旦有了权势会做出什么事情。
郁南没事的时候就会跑来和甘夜一起聊天,甘夜逐渐在认识之后发现她们其实是同一类人,都试图摆脱原生家庭在自己身上的烙印,因此,才去往远方。
甘夜对原生家庭的恐惧已经达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每次上厕所拿着纸巾,心中就想起母亲骂人的话语,每次洗澡浪费的时候,就会想起来母亲斥责自己浪费水的话。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出现了幻觉,用贵一点的东西,都觉得有人在骂自己一样。
幸好赵公明从来不会因为纸巾骂她,也从未因为用水骂她。
甘夜和郁南之间的友谊维持了三年多的时间,这三年里郁南每次都会给甘夜说她想回家,想回到老家。
甘夜不想回去,那么努力的出来了,好不容易有了地方可以住,还回去做什么?
郁南是拉着她回家的力量,而甘夜的坚持在郁南看来是多么可笑,人毕竟老了是要回家的。
有一年,刚好孩子暑假,郁南和甘夜买票一起回老家,两个人坐动车在武汉转车。
她们带着孩子便出了门,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早上出了门一路上都是动车,就是在武汉转车遇到一点麻烦,需要出站再进站,那时候疫情期间防控严格便出站绕了一大圈才进站,幸好买票留的时间充足,要不然根本赶不上火车。
到了渭乡之后,郁南有人接,甘夜便自己出了门,到了路边上在那边等车。
约定好的朋友并未出现,过了很久一辆车才慢慢出现,甘夜在北站出口等车的一瞬间,觉得自己不知道在哪儿,要去哪里。
后来,开车的司机来了,那个人呆呆的喜欢叫甘夜“美女”。
甘夜看着他总觉得和自己的初恋很像,只是,他没有初恋那般灵活。
“美女,你在外头那个地方好不好?我也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