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旷野山间寒风冷冽如刀吹过隆起的坟包,发出婴孩啼哭般渗人的声响,惨白的鳞火在风中忽闪,蛆虫窸窸窣窣扭动的声响也被掩盖。
“竟是生人?”
那人只觉得冷风直往脖子里钻,下意识的紧了紧袄子,打了个寒颤后清醒了许多,这才后知后觉的打量起二人来。
看着眼前多出的两个喘气的活人,又瞧了瞧自己搭在骨牌上干枯似树皮般的手臂不自觉的皱眉道。
“偷跑出来的?”
“缺银子了,也别到这种地方来……”
恍惚间,
那人也没看清李酒儿身上的官服,只是瞧着两人紧贴的身子,暗自猜测道,说着说着竟是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罢了,今个大爷手气好。”
“撞见了,也是你们的福分,拿着银子,早些离去,往后别再来了,这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说完那人也不等回答,只是自嘲一笑,随手便在钱堆上抓了一大把,看也不看便丢到了许平安二人身前。
“还愣着干嘛?”
“快滚啊!”
许平安看着地上的一把五铢钱陷入了沉思,还没等缓过神来那人便不耐烦的对着自己挥手道。
“罢了罢了,想死的人。”
“谁也拦不住……”
那人看许平安没有动静,也不多劝,只是暗自念叨了几声,这话也不知说与谁听,随后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牌桌上,娴熟的码好了骨牌,大声招呼着几位老鬼继续下注。
“孖人?”
“今晚这手气,啧啧!”
那人看着手中两张人牌畅快的大笑出声,要知道在牌九几十种组合中,这双人牌凑到一起也是排第四大的。
“下注,下注!”
随着身前堆着的钱币越来越高,那人的笑容也是越发的癫狂,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几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死人眼珠子。
“孖长!”
“通吃,又是通吃!”
一把刨过坟头上的钱币,
那人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边去了。
“麻溜些,怎的这般墨迹!”
“瞎耽误功夫,枉费老子的手气……”
那人脸上皮肤褶皱似橘皮一般堆在一起不悦的开口道,当目光落到身前堆成小山的钱币上时又短暂的楞了楞。
明明来的时候就想着,
只要赢回上次输掉的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