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许安安站着,齐昱堵着,二人间又是沉默。
也不仅仅是沉默。
渐渐地,许安安能够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好像在耳边声响似的,胸口也觉得喘不过来气儿。
齐昱也能听到心跳,不过是自己的。
僵持一番,许安安终是忍不住提醒道:“王爷若是无事,那我先走了。”
齐昱以为鼓足勇气的道谢会让许安安说些什么,但是许安安极平淡的模样儿让他心下失落,转而挑起帘子,低头瞧着许安安的绣鞋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外头将军府的侍女叫了声大小姐,随即隐约感觉到马车晃了晃,便再没声响。
油然而生的失落让齐昱听到马车外有人咚咚敲了两声时没来由地觉得烦躁。
“怎么了?!”
“王爷。”
听到是许安安的声音,齐昱当即缓了脸色掀开帘子。
外头,许安安立在马车旁,仰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么,还有事儿吗?”齐昱故作严肃。
“嗯。”许安安清了清嗓子准备了一下,粗声粗气地扬声道:“我六王爷,自来行得正坐得端,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只知道满口的家国天下,却不知兄妹情谊血浓于水,竟还有脸在本王这个敢作敢当的人面前指手画脚,当真很该吊在本王王府的歪脖子树上荡秋千才是。”
齐昱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呢?”
许安安低头瞧着自己负手学着齐昱的姿势蹙眉问道:“怎么,我学得不像您吗?”
齐昱恍然大悟她是在模仿自己,也跟着仰起头笑了起来:“好像……是有点儿。不过你那个下巴,要再抬起来一点儿,这样显得比较厉害。”
“这样?”
“嗯。”
许安安顺着齐昱的话抬着下巴,加上方才的动作,反倒生出几分不伦不类的样子,看着齐昱憋着笑的模样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低下头。
“王爷很不必与我道谢。我不知道在别人看来如何,但是我觉得王爷做的是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比起那些站在那里说你的不是,甚至自以为自己得体规矩的人要硬气勇敢得多。我虽陪着王爷一道,却也不敢说自己足够勇敢,只是看到了王爷您先行,所以发觉自己好像并不是独树一帜的那一个,因而愿意与您一道,可也并不如王爷您。王爷虽跪下了,却在我看来站得笔直,他们没跪,却低如尘埃。所以……”许安安想了想,学着齐昱日常地与她说这话的姿势竖了个大拇指:“很厉害。”
“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