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之中,谁活腻味了才去招惹你。如今皇帝防着婉儿偷嘴防贼也似,团儿这贱婢趁机上位,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着实是个得志便张狂的角色。”
渐渐有些愤愤不平。孝逸忽然一拍大腿,
“是了!前日她定是去威胁皇嗣贬斥了刘窦二妃,好让自己坐上皇嗣妃的位置,却被皇嗣打马虎眼混过去了,因此便怀恨在心,反诬三人一起谋反。”
婉儿忙捂住了他的嘴,嘘了一声道:
“祖宗,小点声,只管做你的香去,这个藏不住的样子,被人看见了又说不清!”
孝逸忙闭了嘴,拈着婉儿的玉手放到了嘴边。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团儿这贱婢和承嗣早就有一腿,脚踩两条船,不论皇嗣和承嗣哪个占了上风都不吃亏。”
“这般的人品,难怪皇嗣死活不肯就范,她跟武承嗣两个倒是一丘之貉。”
“也别管人家的人品了,如今他二人在后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嗣已经是个死老虎,你呀,也别在他身上指望什么李唐江山了,等着替他收尸吧。”
——婉儿再度打算开溜。
孝逸却在她身后冷笑道:
“如今再怎么的,一时之间也算计不到我的头上,只怕婉儿今日坐视不理,明日便和贱婢有口角之灾,日后还免不得要向淑妃什么的叩拜称臣吧。”
婉儿听说,回过身来笑道:
“不错呀,孝逸哥哥也会借力打力了呢!”
孝逸嘿嘿笑道:
“彼此彼此”
“——依你说,又能怎样?”
“只需让皇帝知道他们的奸计,不让他们得逞即可。”
“你去说,还是我去说?空口无凭,皇帝正在气头上,焉能信你我的?你和皇嗣的关系,别人不说,难道皇帝还不清楚?说了还不如不说。”
“如今只说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侧耳过来……”
第二日,皇帝便收到了儿子的血书:
“韦团儿多次胁迫儿臣废了刘窦二妃,儿臣顾念夫妻情分,几次三番不肯就范。如今便诬告二人谋反,牵连儿臣一同处死,借机离间母子感情,实则觊觎皇嗣妃位子,与人勾结夺权篡位。儿臣携二子三女泣血叩拜,天日昭昭,非但东宫宫人冤枉,刘窦二妃更是无辜。”云云。
皇帝见了,将信将疑,将这封信拿给武家兄弟观看。
——早有狄仁杰等大臣上奏,都说皇嗣乃是国家根本,没有切实可靠的证据,万不能无辜枉死。
承嗣便道:
“既然连大臣们都说慎重,那便让皇嗣和团儿当庭对质,再命东宫中人当庭列举皇嗣罪行,看他有甚话说。”
“东宫有人举报?”
皇帝也很惊讶。
“一名乐工,名唤安全藏的,多次见到皇嗣和刘妃、窦妃深夜祈天、咬牙切齿地诅咒皇帝。”
“可曾受刑?”
“未曾,上得堂来便承认知道证据,供状都在这里。”
“如此,都传到贞观殿来,朕要亲自审问。”
武承嗣遵命传讯给韦团儿,命她明日在贞观殿和皇嗣对质。谁知倒吓得团儿六神无主。当晚便约了承嗣来到御花园僻静处。
承嗣本不愿此时见面,勉强来了,低声道:
“说过让你稳住,如何这般的沉不住气?被人看见,岂不是前功尽弃?”
“原来只说收拾李旦轻松容易,如何还要当庭对质?到时两下直接面对,唇枪舌剑,扳得倒他还好,扳不倒时还要如何见面?”
团儿埋怨道。
“你还对他不死心?弄死了他的两个爱妃,你再也别想什么皇嗣妃的事了,死心塌地的跟着承嗣吧。将来也只有承嗣才能圆你的皇妃梦。”
——韦团儿对皇嗣一向态度暧昧,承嗣想想便有些悻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