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长逸一改刚才冷冰冰的脸色,一改能杀死人的眼神,一改刚才的十分不给人面子,眼神柔得能掐出水来,声音柔得能酥掉人耳朵,更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些话,简直让全大院的人觉得大白天活见鬼了!
这还是顾家老大吗!
这是真喜欢啊!
围观的群众鸦雀无声,看着新人一起走进顾家院子。
等人进去几十秒后,人群瞬间炸开了。
除了震惊议论,许多人还低着头找东西,找自己受刺激蹦出来的眼珠子,找自己被惊掉的下巴。
顾家客厅被移开了,摆了两张圆桌,餐厅的长桌被推到墙边,也摆上了一张圆桌。
穆炎等人帮忙把嫁妆搬到楼上,穆冰莹跟在上面,告诉他们分别放到哪里,是提前指定好位置放,省得等会还要重新收拾一遍。
“冰莹,你刚才说的太好了。”穆炎洗了手出来,终于有时间表达内心的崇拜,“以前光听老师说你成绩好,不知道到底怎么好法,今天才知道你跟我学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说的我好像都没有在书本上看到过。”
其他从穆溪村来的小伙子,前面因为童馨,都忘记注意到房子了,进门又急急忙忙来回搬嫁妆,脑子里想的都是东西别掉下来,掉下来就得脏了,坏了,碎了,不吉利,所以精神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物件和前面的路。
这会闲下来,才发觉自己进了什么样的房子,惊得话都不敢讲了。
“多看看报纸,就知道了。”穆冰莹把被子理放整齐,关上柜门,“下去吃饭吧,你们今天还得早点回去,路远,晚上走路不安全。”
“冰莹,他们刚都叫长逸哥的爸总司令,总司令岂不是军区最大的官?他爸居然这么厉害?”
“说起这事。”穆冰莹看了一眼外面,“你们回去低调点,不要往外透露这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懂,我爸都说了,你这婚结得特不容易,还说暗地里有不少人在捣鬼,我们不会说的。”穆炎拍了拍刚才问话的人,“我也会看着他们,谁敢胡嚷嚷,我要他们好看。”
穆晖点头:“冰莹姐,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影响你的。”
穆冰莹笑了笑,“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像村里上一辈的长辈那样成天嘚瑟,走,下去吃饭。”
走出房间,到了楼上客厅,穆晖又说:“冰莹姐,我听那个童馨,她们家里好像也挺厉害的,还听说她有小团伙,以后会不会给你使绊子?让你不好过?”
“你冰莹姐是能被人欺负的人么?”穆炎不屑一笑,“不是说物以类聚吗,看那童馨,我估计她那些小团伙里的人估计都是不怎么长脑子的,这事一出,哪里还敢再来惹冰莹,恐怕躲都来不及。”
穆晖:“就是不长就是脑子不怎么够用,很有可能被人一挑拨,或者有人一撑腰,她们就来给冰莹姐添堵了,要是天天有人找事,这日子过的也挺烦人的。”
“说得是哈,打不死的苍蝇最讨厌。”
“这城里姑娘怎么都这样,她们每天都没事干?整天想着怎么让别人不舒服。”
“哪里姑娘都一样,村里这种姑娘也不少,麻烦。”
穆冰莹看着族里摇头摆脑的一群小伙子,笑说:“有你们上赶着的时候。”
走到客厅,餐厅桌子已经坐满了人,顾昌巍坐在主位,两边坐着的都是与顾家亲近的军区干部,客厅两张桌子,是留给送嫁来的人,还有顾长逸的战友,以及餐厅坐不下,年纪与顾长逸相仿的军人。
后面一排人刚才在楼上还叽叽喳喳说得起劲,一下来就个个如鹌鹑,看都不敢往餐厅那边看,跟着勤务员往餐厅走。
顾长逸带着穆冰莹走到餐厅,与这边的长辈打招呼。
“爸。”
顾昌巍应声,看着穆冰莹的眼神多了一些之前一直没有的东西,似满意,似欣赏,他挨个介绍了桌子上的老伙计们,仔细嘱咐儿媳妇该怎么叫人。
穆冰莹落落大方叫了,声音如在外面一样平静,脸上也一直挂着得礼的微笑。
坐在桌子左边第一个中年男人笑道:“我早说了,长逸的眼光断然错不了。”
“长逸这小子什么性子,我了解得很,今天是做好了他会直接给人下脸子得罪人的准备,没想到这孩子倒是个意外惊喜。”总政委指着穆冰莹,与旁边的战友们说:“这样的情况是再好不过了吧?”
“好,再好不过了。”
“有理有据,送出去这么顶帽子,韩家不知道,傅家是不会那么轻易点头了。”
“傅家家风严,老司令当年是用血染着雪地走过来的,我听说傅家现在每天饭桌子上都不允许剩下一粒米,从前不揭露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捅到老司令那边去,现在闹这么大,多得是人趁此机会去说。”总政委看向穆冰莹,“小穆同志,你是什么学历?”
“高中。”
穆冰莹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今天的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合该如此,地里上工都有一堆的争执,活轻活重,谁偷懒了,谁干得少,谁干得多,都记在心上,每年春秋分口粮都会翻出来吵上个几天,何况是军区大院。
“你的高中和别人的高中还一样,你是读进去了,读书多好,读书多清醒明智。”总政委自己读书很多,爱看书,爱不同领域的知识,能一眼看出来穆冰莹学问不止普通高中生脑子里掌握的学问,他喜欢爱读书的年轻人,难得主动道:“以后想看什么书,可以问我,我给你推荐。”
穆冰莹怔了怔,“谢谢高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