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抓紧机会。。。快跑。。。”
这是青年说的最后一句话了——虚弱的他即使用尽全部的力气,也只能发出一丝如朽木般沙哑的呻-吟。气管好像在燃烧,好像有一千只小虫在喉咙里抓挠,痛苦,但又无法表达。他希望艾莎听见了自己的话,希望她们所有人。
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躯体上布满了爪痕,那些苦役几乎啃掉了他的一条腿,大动脉破裂,潦草的包扎无法阻止血液向外喷涌。它们还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导致先前他痛昏死了过去。
可是自己终究没有死,那些怪物的头目来了,终于要处决自己了吗?死我无所谓,但不要是现在啊。
这些凶残的野兽
他努力睁开仅剩的左眼,将场地上的混乱都看在眼里。它们在争抢什么?是要把自己也当做午餐么?
罗尔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还要救下我,为什么不带着艾莎她们逃跑?我拖累了你们所有人,该受到这下场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兽人头目拉着他残缺的那条腿,好像在拖动一个死人,地面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不一下,随着兽人的嘶吼,自己被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落在另一个兽人的脚边。摔击似乎弄断了几根肋骨,他‘哇’地吐出一口肺血。而这一切没有引起兽人的注意,它们似乎在争吵?他这么想着,手缓慢地伸向了身后的挂袋。
突然,一股如有实质的冰冷从腰间传来,就那么一瞬间,自己就感觉不到下半身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从自己腰间抽起的厚背大刀,和如水一般流出的肠子和内脏。
而屠夫抓起砍下的半截人体,“咔嚓”地剁了起来。
青年的大脑似乎已经承受不了更多,昏昏沉沉地已经感觉不到痛觉了。胸口以下已经没了知觉。。。没了就没了吧,反正再也用不上了。
还差一点。。。他这么想着,手指终于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勾住圆环,把那东西从背包里扯了出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咬开安全栓。
一个用破布包裹的块状物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从屠夫头顶上飞过落在兽人堆里。那屠夫一愣,突然尖叫一声自己跳进一个泥潭里。
“轰”——
土制的炸弹不过是由一般的手榴弹改造的,威力并不如何可怕,不过加入了许多的碎铁片还有燃烧剂,因此在兽人的人群中释放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爆炸中心的两个当场不再动弹,气浪掀翻了一大片的兽人,飞溅的碎铁片扎得它们惨呼连连,还有甚者离火球太近沾到了汽油,惊慌失措地与自己的同伴撞成一团,制造更多的火源。
“该死的老鼠!”
爆炸的影响好一会才停止,从地上爬起来的十夫长甩了甩昏涨的脑袋,手一摸从脸上摸到一块铁片,连带着一块皮肉一起拽了下来。愤怒让它丑陋的面庞更加狰狞,它一边咆哮着让它的士卒安静下来一边走到罪魁祸首那边,人已死,也不知道是流血过多还是被炸死的,眼口鼻都流着血,脸上却还带着笑。
十夫长抬起脚,金属的靴底用力地踩在他的脸上。他憎恨这一切,这些人类都该死,全都该死!
“那些雌性跑了!”
屠夫也刚从泥坑里爬出来,扯直了嗓子对它喊道。十夫长脚下不停,扭过头来,原本被看管在一起的几个雌性全都不见了,就留下一些包裹!
负责看管的苦役在第一时间就被爆炸声吓跑了,看管地旁边的杂草还在一摇一摇,这些雌性趁着机会从它们眼皮子底下钻进了丛林。对十夫长来说,一切都像是设计好来针对自己的一样!
“那你愣在那干嘛,去追啊,你这个低等的爬虫!还要我来告诉你该做什么吗?”
它对屠夫吼道,而后者却提起刀,在原地纹丝不动。周围的兽人也都没有一个听它的号令,令它感觉有一丝不妙。
屠夫用手抚过不平的刀身,它看看刀,又抬头看看十夫长,眼神十分恐怖——“老鼠们跑不了,”它一字一顿地说,“而你这个废物队长,瓦姆统领看错了你,我却不会。”
“兄弟们也不会,你什么都做不到,是时候换个头目了。”
十夫长后退一步,提起霰-弹枪指着屠夫:“这里我才是头,我会搞定这一切的!”
“不,”屠夫大步上前,“你没机会了!”话音刚落,它就怒吼一声,举起砍刀向它的长官冲去。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仅仅是五步之内,十夫长开了一枪,几十颗铅弹从枪口喷勃而出,带着强大的动能撞向屠夫,后者只是横过刀身挡住面门,任由弹丸打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