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允浩风风火火地来到13楼,看到正伏案忙碌的韩恩洙,朝她走了去。自然引起了一阵唏嘘。
“哇,是董事长。”
“天哪,他来这里做什么?”
韩恩洙直愣愣地看着董事长停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一个阴影,顿时将她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的手心里渗出了汗,怯懦地站起:“董,董事长?”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条项链是在哪里买到的。”
郑允浩的声音很温和,韩恩洙这才松了一口气,偏偏李哲贤伸了头过来:“项链?她有什么项链啊,你看她脖子上空空的。”
韩恩洙惊得赶忙捂住了脖子,不忘狠狠地瞪了李哲贤一眼。
郑允浩看着韩恩洙的眼睛,却对李哲贤说:“你难道不知道她有一条向日葵吊坠的项链吗?”
“嗨!”李哲贤一拍脑门,“那项链不是Nicole的吗?本部长把制作任务下达给我们这一组的时候愁了我们好几天,还是她看着那条项链才想出那么一条方案的。”
“方案不是这位小姐出的吗?”郑允浩的脑袋嗡嗡想,他一定忽略了什么细节。
“她哪能想出那方案啊,还不是Nicole去找那条链子了让她代替的。对了,董事长,笑死人了,Nicole小姐的本名竟然是向日葵,哈哈哈,土死人了。你说怪不怪,竟然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韩恩洙的头上层层冷汗流下,李哲贤是公司里出了名的爱出风头,现在他把什么话都说完了,估计她的离职生涯也不远了。
“她人呢?Nicole,小姐。”郑允浩想着,果然没错,果然没错,那条项链,是独一无二的,他早该想到的,他早就应该知道她会在这里,在他的国家,在他的公司,在他的楼下。
“因为是加班,她做好本职工作刚走。估计现在正出大门。”
郑允浩呆愣两秒,抓住李哲贤的肩膀:“她的位置呢,她的位置在哪里?”
“第三,第三个。”
郑允浩走到韩恩洙旁边的格子间,拿起桌上的卡片,只看了一眼,扔下纸片,甩开腿就往外跑,身后传来李哲贤的声音:“董事长您坐电梯啊,别累着了!”
郑允浩没有回答,他顾不得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向日葵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那天在街上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他真切地听到向日葵叫“易林”,她的声音,他怎么会听错,不可能,他要找到她。乘坐电梯一分钟不到就可以到达一楼,现在的路程偏就这样漫长起来。他的呼吸渐渐沉重,空旷的大厦里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的灯光亮着,楼道里回应着他的脚步声,笃定而有力。冲到一楼,走出玻璃门,环顾左右,没有,没有。他又跑到公交站牌下,掰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肩膀,不是她,通通不是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跑回办公室。
“崔部长,我要你们部门Nicole小姐的所有资料,马上送到我这。”
郑允浩的声音急促,听得崔安德心里一阵一阵地发虚:“可是,董事长,我已经睡下了,现在赶到公司也起码要半个小时。”
“那我就等你半个小时。”郑允浩“啪”一声搁下电话,他等不及了,是真的等不及,但是除了等,他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一如当初向日葵被绑架时的心情,混沌,迷茫,不知所措。
半个小时后,崔部长睡眼朦胧地把一份文件投到了董事长室,郑允浩看着他,指指办公室里隔出来的单间:“你到里面休息吧。”
没有费劲便找到了向日葵的电话,简历上她的照片显得模糊且遥远,郑允浩迫切地想听到她的声音,自西装里掏出手机,他注意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一连串数字,听到一声长长的“滴”,他的心狂喜地要跳出来。
“喂。”电话响很久才被接起,郑允浩快要握不住手机,是他魂牵梦萦的声音,曾几千次几万次他都在梦里听到向日葵与他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大声地叫他的名字,她的脸上有泪,他伸手想替她拭去,面前的人忽然就消失了。醒来一阵惘然,四年了,他每天都那样过,想着有一天再听到她的声音,再见到她的人,他要狠狠地拥抱她,叫出她的名字。可现在,他反而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张着嘴,喉咙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已然翻江倒海。
“喂?是恩洙吗?喂,怎么不说话?”
郑允浩多想说,是我,我是郑允浩。他多想说,我终于找到你,向日葵。他多想说,他四年来对她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想念。
“请您说话好吗?午夜凶铃吗?那拜托您也要有点水准,现在离12点还有一刻。喂,说话,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