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道回过头,眼含杀机的扫了这人一眼,而后脸上就又满布笑意:“教习,不知这一局,我可算是胜了?”
魏阙气息略窒,此时却已由不得他,无奈的颔首:“自然是你胜了!只是你二人本为同门师兄,何需如此?心存恶念,下手如此凶狠,有违我学馆小比之规。我当禀明馆主,那时馆主自有处置——”
话音未落,就被庄无道打断,直接就用上了训斥的语气:“魏教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心存恶念?刚才我是因最近武道上进展太速,收不住力,这才不慎伤到了庄同师弟!说我出手凶狠,故意为之,我庄无道是绝不会认的。馆主与教习若是要就此处置弟子,无道必定要上告至吴京道馆,请监督使与离尘道馆仲裁!”
魏阙哑然无言,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庄无道方才固然是有意而为,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然而问题是,这场比试中本就有着许多猫腻。仅仅只是庄同的那双炎风靴,就说不过去。
那时庄无道固然是要受罚,他与李向南却更是讨不到好。恰好庄无道又修成了‘龙吟虎啸’,身有一门横练之功,武道积累强横如斯,前程远在李向南之上。几年之后,必定可入离尘内门。道馆会偏向何方,根本就不用问!
心中已经隐隐生出了悔意,这次不但在庄家捞不到好处,反而是将这庄无道这一群人得罪至此。这是何苦来哉——
堵住了魏阙的嘴,庄无道又假惺惺的看向庄同,极有诚意的致歉:“师弟你没事吧?方才我一时收不住手,伤到了师弟,还请勿怪!”
又从怀中取出了十两纹银,丢到了庄同身前:“无道身无长物,只有这点银钱,就算是给师弟的伤药费。师弟你家有万贯家财,可能看不上眼,我却不能不给。若是钱财不够,师弟还可来找我。”
庄同却不领情,银牙死死咬着唇,一丝血线从嘴角处落下,口里闷吼着:“庄无道!你这个混账!我庄同迟早一日,定要剐了你!你给记着!记着!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一生一世都是乞儿,永不能翻身!我要废了你,杀了你,狗娘养的杂种——”
语无伦次,庄无道静静的听着,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到这一句时,面色却青了下来,
龙有逆鳞,他庄无道不是龙,却也同样有着不可触的逆鳞——就是他那久病不愈,为自己辛劳至死的母亲。
若是换在他处,定然已是一拳打碎这庄同的满嘴狗牙。不过这个时候,倒是不好动手了。
只好冷冷的往魏阙一瞪,眼中隐含威胁:“教习方才临时收力,庄无道甚是感激,谨记恩德!不过庄同师弟,他看来真是痛的疯了,还请教习先带他养伤?”
魏阙浑身发冷,汗水浸透重衣。不敢多说一句,急忙将庄同搀起,向外院方向行去。庄无道则冷眼扫视着周围,只见场外那众多学馆弟子,都纷纷是面现惊色,或是低头,或是把目光移开,都不敢与庄无道对视。
“好狠!这一掌抓下去,庄同的右脚,只怕是从此废了。好狠,好辣的手段!才被庄同打了脸,不到两刻,就一掌掌的拍回去。真不愧是无道哥,疯虎之名绝不虚至!不过你我都猜错了,总共才不过十合。”
林寒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探出,这是伸手要钱之意。
马原却不但不怒,反而是乐呵呵的把五两纹银,塞到了林寒的手中。
这次虽是输了,却输的心甘情愿,开心无比。
“确然解气!那一句‘师弟你没事吧’,当真是深慰我心!就是那十两纹银,这汤药费给的有些小气了。”
马原说着,又眼含忧色:“那庄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庄家虽是有钱。五百两黄金,可买来上好的接骨续肌之药。然而似庄同这样的伤势,要想恢复,至少要养半年。不但是武道修行上耽误了半年时间,三月之后,就是学馆大比,庄同也将错过。
“怕什么?”
林寒却是浑不在乎,意态豪迈:“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先对你下手,就是他不对,难道还能忍着?庄家钱多,无道哥背后,却也有着我们与颜君师兄!”
庄家有财无势,颜君却是统帅城中二千兵马的城中巡城都尉,背靠离尘,不是是庄同能得罪的起。
即便只是剑衣堂,此时也不可轻侮。秦锋才能出众,手腕通天,在三人离开越城之前,就已纠集了五六位练髓境共图大事。加上他们三人,联手之后,没有三两位练气初阶的修士,只怕也无法拿下。
练气境有十二重楼,却又可划分前中后三阶。第一重楼到第四重楼,实力提升不大,到了第五重楼,才会质变,
练气境初阶是百人敌,然而剑衣堂此时又何止百人?
马原想了想,也不觉庄家有甚可惧的,转而奇怪道:“方才无道硬受了魏阙一掌,到底怎么回事?难到魏阙真的留力了,他有这般聪明?”
“我也不知!”
林汉同样不解,隐隐感觉,那似是一门不逊史虎的横练功法,可这如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