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大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盛世被吓的指尖一抖,香烟掉在了地上。他转过头,只见乔良缘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正提着裙摆疑惑的看他。他看着她的脸,化着淡淡的妆容,令她原本就出色的面容锦上添花,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没怎么变动,仅仅加些小饰品就很出彩了,但最出彩的,还是她身上那一条裙子。
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完全没有被出色的衣服给压下去,仿佛整片夜空都心甘情愿安静伏在她身上当成装饰,她是完全把这衣服给驾驭住了。可哪怕星空浩瀚,此时也比不上她脸上飞扬的神采,光一笑就彻底把那星空的光彩给掩盖。
“你干嘛又抽烟啊,你有烦心事?”乔良缘其实也看得出来,她出来之后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听见,自顾倚着车门吸烟,她才萌生吓一下他的念头。而之前盛世因为抽烟过多身体不舒服进院,出院后被她勒令要他戒了,就鲜少见到他再抽。
盛世见自己大意,光顾着想事情竟然忘记留意她几时出来,懊恼。其实他一直没有把烟戒掉,只不过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罢了。见自己被抓包,他扯了一句:“一时没忍住。”
“哦,好啊,那你今晚睡书房,我讨厌烟味。”乔良缘说完,提着裙子回到副驾,上车。
盛世把烟头踩熄灭后,跟着上车,见她扣好安全带之后一言不发,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真生气了?”
“我不跟言而无信的人说话。”乔良缘脑袋一侧,看向窗外,把后脑勺留给他。之前盛世进医院之后,她看着他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就像是第二个父亲一样,她害怕极了。那种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受病痛折磨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她打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总之因为父亲的关系,她真的看不得身边的人生病。
盛世知道她的恼怒来自于她的恐慌,是乔父的事给她造成了心里恐惧,其实每个看似开朗的灵魂,都隐藏着自己闪缩的一面。就像他之前住院她虽然嘴上没说一句好话,但他知道,当他昏睡的每一刻,她都守在他的床边寸步不离,紧紧盯着。
有些人天生不善表达,但这不能否认他们骨子里的敏感脆弱。
盛世身子向前一倾,伸手抱住了她,用老办法,嘴里不停念叨她的名字:“良缘,良缘,良缘,良缘……”
见盛世一直念叨了几十遍都没有消停的迹象,乔良缘绷不住了,每回听到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就见鬼似的浑身都冒鸡皮疙瘩。也不晓得这看似冷冷清清的男人,哪来那么多情深,只要往外溢一点点,就让她这厚脸皮彻底受不住。
“哎呀别叫了,叫魂啊!”乔良缘伸手推开他。
盛世见状,知道自己成功了,趁热打铁问:“那今晚还让我去睡书房不?”公寓是标准的两室一居,他把其中一间弄成了书房,所以只有一间卧室,每回他惹她生气,都只能去书房睡那狭小的椅子。
乔良缘深吸一口气,佯怒:“你还想得寸进……”
“良缘,良缘,良缘……”盛世开口。
“哎呀烦死了别叫了,睡睡睡跟我睡行了吗?!”乔良缘叫他又要喊,抓狂似的抬手捂住耳朵,受不得受不得!其实现在的她确实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听不得盛世这么喊,可往后再过几年,等她再长大那么一点点,见识了更多的炎凉世故之后,她才明白,人这一辈子会遇上不少事,但能被一个人那么专注又诚恳喊着名字的机会,实在寥寥无几。
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遇不上那么一个,光是听着他喊自己的名字,就悸动无比的人。
见她妥协,盛世笑了笑,停止喊话,发动车子前往晚宴。
……
慈善晚会现场布置的很气派,大大的圆桌一共分成四行一字并开,目测可以容纳四五百人,桌上的蜡烛红酒鲜花瓷器酒杯刀叉在灯光的作用下,纤尘不染令人赏心悦目。乔良缘自下车后就一直跟在盛世的身后,虽然她在家里跋扈,但出到外面她还是懂给身边男人面子的。而自他们下车踏入会场,一路上都有人同盛世打招呼,一声一声喊着盛总。盛世朝他们颔首,并没有出声,乔良缘也跟着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现在晚宴还没开始,他们一群人被安排在另一间大房里自由活动,大房的布置也丝毫不逊色,以紫色为格调,场内零散分布着十几张高脚桌,一旁长长的桌上还有各式饮品以及甜点。每个人都打扮的十分贵气,端着香槟走来走去谈笑自如,乔良缘盯着他们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
“无聊了?”盛世好像会读心术一样,开口问。
“收了你的钱,哪敢埋怨。”乔良缘随手从一个路过的侍应托盘里端起一杯香槟,她先是喝了一口,发现不是她要的味道,接着给了盛世。
盛世看了一眼,接过,很自然的喝下。
“没想到盛总和顾小姐的关系这么好,真是羡煞旁人。”一道女声从远至近。
乔良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顾小姐,这女人是将她认成顾七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