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会有甚么东西?&rdo;谭纶和李时珍。都带着几分疑惑,看着萧墨轩筷尖上的那颗豆子。
&ldo;我记得曾经有本经书里说过,一碗水里,有九万九千只小虫,非大法力不可见。&rdo;萧墨轩也觉得自己讲的似乎是有些悬乎了,尝试着用更直接的法子来说了出来。
&ldo;我只是想,那些腐坏地皮肉,和这豆子里,可会都是这些小虫为怪?&rdo;萧墨轩这般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按照李时珍他们能理解的程度去讲了。
&ldo;这……&rdo;谭纶似乎想笑。可是碍着萧墨轩的面子,也不敢真笑了出来。连忙咳嗽几声,&ldo;并非谭某对神灵不敬,可那些毕竟都是经书里说的东西,又如何考证。&rdo;
李时珍的脸色,先是愕然,接着又是沉思,随即又抬起头来,盯住了萧墨轩。
&ldo;可是……如果当真有这些小虫子,又如何能看的见?&rdo;李时珍若有所思的说道。
&ldo;李大人还当真信?&rdo;谭纶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可立刻又觉得自个这句话说的有些失礼。连忙又加了一句,&ldo;我等皆是凡人,又没有大法力,即使当真有。又如何看的见。萧大人兴许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rdo;
&ldo;那些腐坏地皮肉,若是用清热解毒之药,自然可以治。&rdo;李时珍此时却是像没有听见谭纶的话一般。&ldo;可若是用硝石等物微灼,却也是可以治疗。&rdo;
&ldo;按照医书所解,此等便叫做引火去火,只是受医之人疼痛难忍,故而才用地少。&rdo;李时珍微微吸一口气,&ldo;可这体外之火,究竟是如何引出体内之火,便是我也无法可知。&rdo;
&ldo;过去的这些歧黄之术,可是只重了体内五行真气的平衡,却轻了体内体外的真气循环?&rdo;李时珍没把自己点明白,倒是让萧墨轩突然生出一些感悟来。
&ldo;这倒也不是。&rdo;李时珍摆了摆手,&ldo;若细究起来,五行相生相克,玄妙无比。&rdo;
&ldo;可惜我等无大法力。&rdo;李时珍又微叹一声,&ldo;如果能看个真切,兴许当真可多知道些。&rdo;
&ldo;李先生若想看个明白,也未必不能。&rdo;萧墨轩见李时珍果然感兴趣了,顿时也来个精神。
&ldo;哦,如何可见?&rdo;李时珍有些兴奋的问道。
&ldo;若是有什么东西,可将可见之物放大,岂不就可见。&rdo;萧墨轩所说的,便就是显微镜,可是也怕李时珍和谭纶无法理解,只能这样说了出来。
&ldo;难道萧大人所说的是单照?&rdo;萧
音未落,李时珍便开了口。
&ldo;单照?&rdo;这回该是轮到萧墨轩发愣了,&ldo;却是什么东西?&rdo;
&ldo;双目老花之人,常看不清纸上的文字,若是用了单照,便是可见。&rdo;李时珍侃侃说道,&ldo;难道萧大人在京里那么些日子,竟是没有看见有哪位大人用了?&rdo;
&ldo;这……&rdo;萧墨轩有些愕然,这么些日子来,自个还真没有注意过。
难道此时的大明朝,当真已经有了凹凸镜这些东西?
&ldo;不错。&rdo;一边坐着的谭纶,也插上了话来,&ldo;李先生所说地单照,确实可将可见之物放大。还有一种与单照不同的,却是可以将所见之物看得更小。&rdo;
&ldo;《墨子》第十五卷中,便是有详尽所记。当年东汉张衡观日月盈亏,便也是用了这些东西。&rdo;谭纶说着,竟是站起身来。
&ldo;我记得徐先生便就有有一面单照,我问问徐府的家人,让寻了来看,可是萧大人所想的东西。&rdo;谭纶招手唤过人来,略为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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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萧墨轩此时地感觉只能用震撼来表示。
在他自己的印象里,一直以为凹凸镜,眼镜和望远镜这些东西是从西方传来的,却不知道在两千多年地《墨子》一书中,竟然已经有了详尽的记载和解释,而且还已经被张衡还把这些东西用在了天文学上。
除了震撼,萧墨轩感觉更多的却是扼腕。两千多年啊,最后却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不用一会,徐渭的家人便就奉来了一个小盒,呈了上来。
盒中的单照,是用水晶磨成,边上又用牛角做成了箍圈。系上一根皑亮的铜链,别有一份古色古香的味道。
单照这东西,李时珍却是见的更多,拿了在手上看上一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谭纶适才听萧墨轩说了番&ldo;小虫子&rdo;的话,也拿了过来四处照照,最后又放了下来。
&ldo;不错,不错,正是此物。&rdo;萧墨轩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起来。
&ldo;若是能用此物将所见放大千百倍,当是可以看见我所说的东西。&rdo;萧墨轩颤抖着手,托起那面单照。
自卑啊,原以为自己到了这个时代,随便就能搞个创造发明出来。没想到第一次打这个主意,就彻底输了。不但输的很彻底,而且更荒唐的是,居然是输在了墨子手里。
从嘉靖四十一年向前走,墨子已经逝去了几近两千年。况且按照谭纶所说的,《墨子》一书里已经详尽记载过,那么就是说,墨子还不是第一个知道凹凸镜的人,还可以继续往前追溯。
&ldo;放大千百倍?&rdo;李时珍和谭纶,不是惊叹于这面单照,而是惊叹于萧墨轩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