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过江税……&rdo;萧墨轩想了好一会儿,似乎也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税,抬起头来,有些纳闷的继续问道,&ldo;可是给他们看过公文,说过这也是官府地采买?&rdo;
&ldo;自然是说过了。&rdo;佥事苦着脸回道,&ldo;可他们说,只认得朝廷和他们省里的公文,若是军部得,也算得。其他的,便是不必看了。&rdo;
&ldo;荒唐……这且是和强盗有如何区别?&rdo;萧墨轩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自个是给别人&ldo;打劫&rdo;了,一下子便就上了火。
&ldo;这些个贪官,且还有没有了王法。&rdo;萧墨轩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愤愤的来回走着,挥着衣袖,&ldo;难道他们竟是以为本经略就拿他们没了办法?朝廷里边,我且还是可以参他们一本。&rdo;
发了一通火,转回头来,却见徐先生只是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自个,萧墨轩顿时也觉得有些失态。连忙坐了回去。
&ldo;其实萧大人也不必恼怒。&rdo;徐渭呵呵笑道,&ldo;此事历来如此,只也算是劫富济贫罢了。&rdo;呃……劫富济贫,萧墨轩有些好奇的看着徐渭。
第六卷第九章目光
江西一省,与邻近的湖广和直浙诸省相较,差之颇远相似。&rdo;徐渭见萧墨轩如此好奇,开口笑道,&ldo;常年里头,地方上的赋税都是难收。&rdo;
&ldo;故而每当有来往于江浙与湖广之间的货船,每每会多收上过路费。&rdo;徐渭口里说着,面上似乎也有些无奈,&ldo;虽是有些无理,可是倒也算是减了一地百姓的负担,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rdo;
&ldo;若是如此说来……&rdo;萧墨轩愕然的张了张嘴,竟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低下头来,轻轻摇了几下。
屋里的两面火盆,把公房里的空气烤得有些干燥。
萧墨轩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寒风呼啸而入,迎面吹在萧墨轩的脸上,让人清醒了许多。
南京的冬天和北京略有些不同,北京的冬天虽然温度更低些,可是却是干冷,风吹在人身上叫做&ldo;刮面&rdo;,而南京的冬天则湿气重了许多,寒气直逼到人的骨头里边,叫做&ldo;刮骨&rdo;。
不过好在萧墨轩对于江南的气候,倒也十分适应。摸了摸衣袖,里头放着上个月爹爹从京城送来的家书。
信笺里头,其实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念着天冷了,要多加几件衣裳,夜里睡觉的时候,褥被窝紧一些。顺道又叮嘱了几句,须得小心照顾好自个的家眷……尤其是苏儿。
离年三十没多少时候了,兴许,今年的除夕真的要在南京过了吧。萧墨轩的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心里头像是缺了块什么似的。
&ldo;家书一封抵万金。&rdo;眼下虽然是太平之世,可是又如何能隔舍得下这份心思。
信中虽是没提及娘亲和岳母。可是她们岂又能少得了牵挂,萧墨轩默默闭上眼睛,任一丝暖流在心头滑动。
&ldo;萧大人。&rdo;这一声,并不是从公房内传出来地。萧墨轩微微睁开眼睛,却见是一个站在窗前的杂役。
这杂役想是原本想来公房里头禀报事情的,却看见经略大人站在窗前,连忙先敬了一声。
&ldo;嗯。&rdo;萧墨轩点了点头,看着那杂役转过了窗前,走了进来。
&ldo;萧大人,浙江海道王副总兵说有急事求见?&rdo;着头。朝萧墨轩报道。
&ldo;哦,王浚?&rdo;萧墨轩连忙移了几步,转回到案桌前坐了下来,&ldo;快请。&rdo;
王浚身为浙江海道副总兵,算起来也是个不小的官了。虽说眼下他也算是萧墨轩的嫡系之一,可是能让他丢下手头的事儿亲自跑来禀报的,一定不会是小事。
没等上多少时候,便看见王浚风风火火的从门外撞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一人,看起来倒也似有些面熟的样子。
&ldo;萧大人。&rdo;转眼又瞅了下一边地徐渭。
徐渭做过胡宗宪的师爷,王浚自然是认得的。可是他并不知道徐渭眼下已经是萧墨轩的师爷。
也朝徐渭致意之后,却是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萧墨轩,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徐渭何等聪明之人,见了王浚这副为难的样子,也是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就要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ldo;徐先生安坐。&rdo;萧墨轩轻轻扬了下袖子,止住了徐渭。
&ldo;徐先生眼下是我请过来参谋的,眼下便就在这经略衙门里头。&rdo;萧墨轩对着王浚说道。
&ldo;哦。&rdo;
&ldo;这位是?&rdo;萧墨轩回过眼来。倒是盯住了王浚身后之人。只看着有些面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曾经再哪见过。
&ldo;萧大人,他便是当日派到红毛鬼的火炮船上的一个,叫杜扈的。&rdo;拳回道。
&ldo;杜扈……噢……&ldo;萧墨轩经王浚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当日确实有过这么一个人。
&ldo;这回他随属下一起来南京,顺路解送了两万八千两白银前来。&rdo;王浚似乎倒不急着说其他事,&ldo;都是萧大人当日托红毛鬼带往南洋地货物所换的。上岸之后,要走得慢些,只等稍后便到。&rdo;
&ldo;便就这些?&rdo;萧墨轩倒也不和王浚废话。有获利,自然是好事儿,可若只是为了这两万多两银子,王浚也未必会亲自大老远地跑南京来。即便是来了,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