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化作火海的泗云府突然激起滔天气浪,一道人影高高飞起,口中喊道”衣裳鼓舞,气息磅礴,一双火目睥睨天下,赫然正是芈敖。
巨羽鸟在空中稍做停顿,嘶声狂吼,金目凶鸷,穿云破雾飞去。
几人一前一后,御空飞翔,片刻便已到了城外密林的山神庙。此时明月高悬,薄雾轻纱,四下一片寂静。
巨羽鸟轻鸣一声,贴地俯飞,轻轻的将泗云与小乙丢到山神庙中,幽姬亦翩翩从巨羽鸟身上飞到山神庙中,呼哨一声,巨羽鸟卷翅飞舞,宛如疾箭,闪电般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泗云提着昏迷的金石,身子颤抖摇摆,面如土色。一夜厮杀,体内蛊毒早侵入经脉。能够撑到现在,实属意志坚韧。
小乙正要关心询问,忽听有人沉声道:“师兄,水神上,你们没事吧。”
“秦殇,墨邪。”心中大喜,回头望去,只见密林深处走出一群人,正是纪子羽,秦殇,康墨邪与龙宣诸人。纪子羽无奈耸了耸肩,笑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赶到这里,我也是刚刚才与他们相遇。”
康墨邪与龙宣走到小乙身前,躬身拜倒道:“臣参见水神上。”
小乙将二人扶起,惊喜道:“你们两位怎么会赶到曲阜?”尤其是望向龙宣的时候,一脸玩味。自己和这位酒肉公子还真是打出来的交情。
龙宣面色涨红,沉声道:“呃,我父王与其他二位族长见水神上迟迟未传回消息,故派了数批侦骑探听消息,期间听闻齐国与鲁国泰山王宫已各发兵十万,分别驻扎在曲阜周围,猜测齐鲁两国局势有变,故派遣我们三人率领一万水族卫士溯泗水北上,接应水神上。”语气卑躬,大献殷勤。
小乙与泗云二人大惊,齐齐失声。泗云奇道:“今日变故陡生,泰山怎么可能在数日前派出援军。”
幽姬格格笑道:“这还不简单,说明那十万鲁士不是援军呗。”
小乙身子一震,摇头道:“我途径曲阜城外多次,从未见过鲁国大军,再者说,泗云殿下乃鲁国未来侯爷,如果真有援军,又怎会放任姜不辰率领齐军攻入曲阜城呢。”
幽姬脆笑道:“小子,你太过天真啦。正因为泗云是鲁国太子,所以才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呢。”
众人奇道:“那是谁要对泗云殿下不利呢?”
听到此处,泗云如梦初醒,面露痛苦之色,哑声道:“这位姑娘,莫非你说的是我叔父么?”
幽姬正容道:“殿下已知答案,又何须反问。”
泗云心中翻江倒海,又将齐甫所说的“污言秽语”回想一遍,逐一验对。脑中迷雾渐渐消散。但那狂怒奋恨之意却越来越甚,喃喃道:“不错,近几年父王身子每况愈下,渐渐不理国政。而我又常年征战在外,戍疆守边。内政皆由我叔父泗晞所治。倘若他真的生出二心,我父王必定孤立无援,身陷险境;
常理之下,我父王遇刺,必定会第一个通知我回泰山主持国事。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收到任何讯息。”
纪子羽脑中混乱,接口道:“殿下的意思是你叔父泗晞故意封锁消息?”
幽姬叹道:“若不是这样,鲁侯遇刺这等惊天大事,堂堂鲁国太子怎会没有半分消息呢?”
秦殇心地单纯,素无事故经验,疑问道:“如果那个泗晞真的想染指王位,只需将泗云殿下除去,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的请齐国大军攻进曲阜,这样一来,鲁国已经国将不国,那夺了王位又有什么意思?”
幽姬道:“此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估计眼下十万鲁军已将姜不辰大军围与曲阜残城之内,只稍些许时日,就可将急缺粮草的齐军一举歼灭。”
纪子羽恨恨道:“泗晞巧计之下,一举铲除泗云和姜不辰两大劲敌,还博得了为国为民,驱逐齐军的美名,真tn的歹毒。”
趟在地上地上已经醒转的金石,喘息着狞笑道:“你们知道太晚啦,眼下泗云已经坐实弑君谋逆之名,而我义父的大军业已团团包围曲阜,不消几日,姜不辰的大军就会全军覆没,到时我义父名正言顺的登上鲁侯之位。你们这帮小贼插翅难逃。”哈哈狂笑,得意已极。
纪子羽一脚踹在他的裆部,骂道:“狗奴才,泗云殿下对你们有知遇之恩,你们却恩将仇报,真的是猪狗不如。”
金石痛的面色发紫,喘息笑道:“泗云,你自恃天下无敌,刚愎自用。我们兄弟四人随你南征北战,负伤无数,但却寸土未封。这也算知遇之恩吗?还有你那母妃,只消几句软言媚语,她的同宗之人便可平步青云,位极人臣,这叫我们在战场厮杀的将士如何能服?嘿嘿,活该被我们众将士。。。。。。”
泗云听得大怒,挥拳猛砸,顿时将金石锤的血肉横飞,四分五裂。白浆红血飞溅一地。
幽姬看得面色发白,柳眉微蹙。这泗云果真有些刚愎自用。
小乙沉吟道:“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真如泗晞设计的那般,楚国芈敖和俪蓝公主缘何会与殿下为敌?”
幽姬微微一笑道:“倘若殿下果真娶了齐国公主,结成齐鲁之好。他便可以合齐鲁之力,争雄天下,到时候谁的利益会受损巨大呢?”
纪子羽面色大变,思量片刻,沉声道:“自然是一心图霸天下的楚国与一心维护宗周正统的周天子。而齐国之内,姜不辰太子之位也会受到殿下威胁,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秦殇心中茫然,低声道:“师兄,那我们眼下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