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京兆府袁方带大批人马将九曲巷的一处暗娼查抄了,抓的女子牵了一根长麻绳浩浩荡荡走在朱雀街,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
再一件:有浪人在琼仙楼闹事,死伤数人。
这两桩事发生的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彼时陆安然还在和老猫‘交锋’,听闻暗娼被查,老猫有些惊讶,随后自嘲一笑,“看来他们在找我。”
他拨掉嘴里的头发,仰头道:“你不把我交给京兆府?”
京兆府出动,表示朝廷已经介入,更说明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照理说,陆安然无论如何都应该把老猫交出去,让京兆府去查是最合适的,可她记得云起临走前说的话。
他说——
“我信任你。”
陆安然按了按指腹,她在知道皇帝前一脚派云起暗中去西南查案,后一步就宣扬出去后,就明白云起可能只是皇帝洒出去的鱼饵。
更进一步说明,朝廷中或许就有幕后主使人。
陆安然不能把老猫交出去。
这些她只在脑中过了一遍,不需要向老猫解释,盘算过后,陆安然说道:“你掺和这事,是为了江超,如果我告诉你江超在哪里,你有没有什么对等的可以交换的东西。”
或许是直觉,老猫虽然说了很多,但陆安然认为他言之不尽。
像老猫这种人,他们自小在坊间长大,后又混得如鱼得水,养成市侩狡猾的性格,也不会单纯的轻信于人。
老猫瞳孔微缩:“你知道?不,绝不可能。”还是从他嘴里,陆安然才得知江超这个人,短短一两天功夫,她哪里去寻找到江超。
“你不用骗我,我也没什么能跟你交换的了。”
陆安然一双眸子一动不动落在他身上,漆黑幽邃,微带星光,像恒古宇宙,空旷辽阔得没有边际,又充满玄奥。
“他左肋受过伤,多年前旧痕。”她没有争辩,淡淡说道。
老猫眼睛因为震撼而瞪大,紧抓着地上一把稻草,“他在哪里?”
陆安然静默地看着他,老猫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坚持,挣扎过后,痛下决心,道:“钱模在我这里。”
眼见陆安然要问什么,老猫抬手阻止,“怎么拿到钱模是我的手段,我只告诉你一件事。”
阴暗的柴房内,老猫坐在窗户旁的地上,头发盖住半张脸,露出来的地方也因为光线交替显得半明半暗,“假币都是在京城做成,而不是所谓的西南,你们谁也想不到吧。”
只不过西南地处偏僻,成为了他们第一销赃的地方。
“可为什么是西南呢?”老猫恍似自言自语。
西南地势高,山丘纵横,黄土高坡,多山贼,易藏难剿。
那里遍布山脉,随便躲一座山里,某个洞里,别说官府派兵剿灭,就是人影子都摸不着。
也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前朝倾覆,有一批皇权拥护者逃亡至西南,路上被杀了七七八八,听说还是有少数几个逃过一劫,藏在了西南的某座山里。
陆安然眉峰一动,贼匪盘踞非一朝一夕,从前未听说过大动干戈的囤粮买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