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沉醉在奢靡放荡的生活当中,逐渐放大朱阿福的欲念,他多次往返山中敲砸赤金石,再将赤金石带到黑市交易。
最先引起注意的是同村的胡家兄弟,他们偶然撞到朱阿福穿金戴银出入豪华酒楼,抓着机会‘逼问’一番,奈何朱阿福好歹知道深浅,咬紧了牙不肯说。
于是,胡家兄弟先偷偷地去周家告了个状,说朱阿福手脚不干净,肯定是在干活期间顺了周家东西,让周家人逮着揍了一顿。
这之后,胡家兄弟越想越不对劲,平日干活他们都在一起,也没瞧着有什么值钱玩意儿,朱阿福到底偷了什么发财。
胡家兄弟留个心眼,在朱阿福花完手里银子再次进山,他们偷摸跟在后面,终于发现这个大秘密。
一座金矿摆在眼前,胡家兄弟几乎为之疯狂。
贪念起,万恶生。
胡家兄弟想据为己有,又恼恨朱阿福行事太过张扬,日子久了恐怕瞒不住,狠狠心,两个人把朱阿福直接杀了埋尸。
相比起来,胡家兄弟低调不少,既没有出入豪华酒馆也没有去欢场一掷千金,他们买首饰,盘铺子,自以为没人知晓,但其实都落入周家人眼底。
“穷佃户一夜间突然发财?”周耀嘲弄地笑道:“还不如相信天上下红雨。”
原先周家人揍了朱阿福一顿,一开始没什么,后来周耀知道这个事后,心里产生怀疑,随便叫人查了查,疑窦更深。
金钱无罪,罪恶在人心。
周家人想要查一两个穷佃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胡家兄弟没享受两天,跟着朱阿福去地府排队报道。
“金矿啊,一个金矿,谁能不动心。”周耀的眼底有些疯狂。
于方镜一手放在惊堂木上,沉着眉眼,道:“朱阿福和胡家兄弟尸首何在?”
周耀:“朱阿福的不清楚,谁知道埋哪里去了,至于胡家兄弟,让狼啃食了,骨头扔在十八泊,估计还沉在湖底吧。”口气毫不在意,完全漠视人命。
云起望天掐算时间,怎么算尸骨都半年多了,他吃的那碗银鱼豆腐羹却是半个多月前,心肺顿时都开始不爽气。
他用玉骨扇偷偷戳了一下陆安然,本想眼神交流一番,却见她双眸微垂,定定看着地面,少见的发呆状态。
南宫止的声音响起,“说到十八泊,臣想到一件事,夜叉杀人案中,曾有几桩案子,就在十八泊附近。”
“少辅提醒得好。”于方镜打开思路,嘶一声道:“夜叉每每杀人,都在分水岭一带,之前不觉什么,眼下看来,似乎有些不寻常。”
云起一听,几乎马上接口说道:“不用想,夜叉也肯定是周家造出来的。”
这样,夜叉杀人就破案了,完美。
于方镜抽了抽嘴角,“云世子,这个……咱们还是要小心求证。”
云起大有不以为然之色,“光是周家出了个周裴让夜叉逼疯,就大大提升了嫌疑。”
“分水岭虽广,若以金矿为中心划一个圈,死的人正好都在圈外。”南宫止认同云起的话,但提出更可靠的依据,面向太子道:“臣大意揣测,周家是为了掩护金矿存在,怕再有一个朱阿福发现金矿,所以对外假传林中有夜叉。”
云起抓着玉骨扇对掌拍了三下,“南宫少辅说得好,本世子相当同意。”
子桑瑾斜睨他一眼,“除了这个,云世子没有其他可说?”
“啊,这个嘛。”他毫不要脸地摊摊手,“南宫少辅都替臣说了啊。”
子桑瑾被他气的一笑,对着周家父子又瞬间冷下脸,“本宫问你们,关于夜叉杀人,是否乃你们刻意假造,只为了隐瞒金矿位置?”
周耀还待说话,周厚对着他摇摇头,双手交叠贴在额头朝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抬头道:“是。”
虽然周耀想要一人揽下,但周厚清楚这不是周耀一个人能扛的,他现在心里唯一寄予一点侥幸,最后能留下周家的后人也好。
血脉延续,周家终有希望。
于方镜赶紧追问:“周裴装疯,也是周家为了夸大夜叉?”
周厚再答:“是。”
“周家做这么多为了什么?”
周厚沉默几息,眼神不如一开始坚定,脸庞爬满衰败之色,吐出浊气道:“正如黄婆刚才说的,有了金矿,周家何愁不能在其他地方开疆辟土,另闯一片天地。”
早在许久前,周家就知道贩卖妇孺这个事迟早是个隐患,后来放利又叫人拿捏把柄,他们迫于威胁,不得不和薛泰合作,但大部分利其实都被薛泰白白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