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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张良之父(第1页)

韩路早年时曾在秦国嬴楚手下任职,只可惜后来便又归于韩国之中,韩安听他说得狠辣,便忍不住面se大变,身子往后一仰,险些倒了下去。如此不堪大用,韩路眉头便是皱了起来,不过却仍是开口道:“臣早年之时游走于诸国之中,曾在楚国李园与昌平君等亦有渊源,而今秦国强横,诸国之间居安思危,若韩国被灭,与韩相邻的魏楚等国则必危,大王若是信臣,臣愿与相张平同行,说服魏王与楚李园与昌平君出兵共保韩国!”韩路话一说完,外头便有人大喝:“韩将军此言极妙,平亦有此愿,只是不知大王意下如何?”说话间,外头便有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瘦长,说话声间也是缓慢,颇有些抑扬顿挫之感,年约三十许岁,面白长须,是一个儒雅的美男子,韩安一见此人,顿时道:“张相也至,此计难道是子平与子路二人共立?”

来人便是点了点头,从门处走了进来,缓缓跪拜下去:“自臣父始,便一向侍于君王身侧,臣祖上乃是晋,当年父带臣入韩,幸得先王信任有加,荣宠加身,使之为相,臣渐年长,又得大王与先王重,亦是任为相,如此荣耀,臣如此敢不为韩而尽死?”当年晋国自晋献公时便不立王孙公子为继承人,因此晋国后人便远走他国谋前程,晋君主任用大夫,致使王室大权旁落,最后由赵、魏、韩等六家把持权利。这三家后又灭智伯等其余大夫,最后瓜分晋国领地,上书周威烈王封其三家为诸候,如此便是韩国由来。

当年张氏原本也是晋国旧人,一旦分裂之后,便一直跟随韩国先祖,直至如今,张平与父亲张开地曾先后侍五任韩王,皆被封为相,在韩之中地位尊贵。对韩又是忠心耿耿。如今韩国有难,张平自然是挺身而出。

韩安原本就不想将韩王之位拱手让人,而只甘心做个臣子而已,只是被逼于无奈之下才同意。如今听闻张平与韩路还有计。顿时大喜。若是张平二人当真得保韩国,岂非他又可做一国之主,而且不用再惧怕秦国?韩安一想到此处。脸上的郁se一扫而空,起身便冲张平二人揖了一礼:“先生救寡人,若是先生与子路当真能保韩国,寡人必定将此国与二位共享!”这已经算是一个了不得的承诺,当ri秦国吕不韦肯那样帮助嬴楚,便是因为他后来曾说过愿将山河地位与之共享,吕氏这才肯散尽千金。而古人又最重承诺,几乎立下誓言便极少有悔改者,尤其是一国之君,若是轻易出尔反尔,便极容易受人诟病。

虽说韩路与张平二人并非是为了那地位,不过此时见韩安这样一说,显然也是下定决心要反秦,顿时也大喜,连忙向过之后便道:“既如此,便事不宜迟,此时韩非恐怕未入秦中,平与韩将军便连夜出发,必定与魏、楚二国早ri联盟,也好抵过强秦来袭!”见他们急不可耐,显然是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韩安也不由大喜,在二人安慰之下又觉得此事恐怕能成,顿时眼中也不由露出光彩来,若是三国联盟能将秦国击退,说不定能将当年被秦国夺去的上党给抢回来!

韩国如今土地本来便少,若能再得上党,庶民一多,国力便自然更强,到时又打击秦国气焰,他们必不敢来犯!韩安心中满是希望,听见这二人如此一言,便连连催促:“既如此,二位便不必耽搁,寡人必在宫中备下薄酒,待二位归来之时,与二位设庆功宴,与寡人共醉!”张平二人答应了,这才相互了一眼,退了出去,不再耽搁,各自便备齐了兵马等物朝魏楚前去。

而此时已在归国途中的韩非心中欣喜,并不知韩王安早已经将答应他之事抛诸脑后,反倒与张平二人商议起抗秦之事来,还满心喜悦,只以为保住韩室众人xing命,又幸不辱命,而带回韩王玉玺,如此也算立下一大功,虽说求大王保韩王室人一命可算功过相抵,但能顺利完成此事而不足半月,亦实在是值得人欣喜的一件大事。他一路也不耽搁,yu早ri将这件事儿回与嬴政知晓,星夜兼程,待半月之后便已抵达咸阳。

韩非顾不得回府中梳洗,便一路捧了韩王玉玺以及山河图等物进宫求见嬴政,此时正好禹缭与魏辙、李斯等人亦在宫中,听闻韩非归来,禹缭不由愣了一下,便抚着花白长须笑道:“子非归心似箭,恐怕此行必定如意!”他话音刚落,李斯便拱手笑道:“臣便在此先恭喜大王兵不血刃而得韩。”

“这句恭喜,便是说得太早了一些。”嬴政摇了摇头,脸上丝毫没有喜se,只是转头了禹缭一眼,温和道:“禹公以为然否?”

“大王此言不差,那韩国之中,虽说人才缺乏,但亦并非无人才,臣早前曾听韩王麾下有张氏一族相辅,张平父子二人便都是胸有沟壑之人,恐怕不甘韩国就此归于秦国之下,臣以为,大王还该早做准备才是!”虽然没有亲耳听到韩安等人的谈话,但禹缭却是将事情猜了个仈激u不离十,嬴政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下巴,突然之间想起一个人名来:“此张氏之中,可有一个名为张良者。”张良原本便是韩国人,据说还是一个贵族,但究竟是哪家权贵,嬴政前世时却并未了解过,只是此时听说韩王有张氏一族为相,便突然之间提了起来。

这张良在后世可是个鼎鼎有名的人,据说他便是得了黄石公魏辙真传,最后才助刘邦灭了秦国。一想到这儿,嬴政意味深长了魏辙一眼,顿时将他得浑身发毛,总觉得嬴政表情有些不对。连忙就起身拱手道:“可是臣有何失仪之处,惹了大王不快?”嬴政摇了摇头,只是笑了笑,便令人去召韩非前来,这才转头着众人。

只是禹缭虽然对时下许多事了然于胸,可是对一个还从未曾听过名字,不及弱冠的少年却从未曾得知,此时也不是张良辉煌之时,因此听到嬴政问话,便是摇了摇头。从未发生过嬴政问话却答不上来的情况。禹缭脸上虽然带着笑,心下却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命影武者查清此人来历。

韩非捧着玉玺等物进殿之时,便见众人神情都有些古怪,不由愣了一下。却仍是一手高举着铜盘。一边向前行走了几步。跪了下去:“臣幸不辱命,韩安已愿降秦为臣,臣此次便是带了韩王之物归来。呈于大王!”嬴政招了招手,韩非亲自起身将铜盘呈于嬴政面前,里头只放了一张羊皮卷与一枚约有拳头大小的玉印而已,那图谱之上绘制着山河形状,显然便是画的韩国土地了,嬴政心下虽然猜测着韩国恐怕不会这样快便降了秦,但见韩非风尘仆仆,也是感念他一片苦心,便亲自翻阅了几眼,又重新将图谱叠了回去,笑道:“韩卿路途辛苦,又对政忠心耿耿,此次更是立下大功,政便yu与韩卿进爵一级,又如何?”

立的是灭国之功,最后并不该只是进爵一级而已,不过韩国人少国弱,再加上韩非又要求保韩王室一行人xing命,照理来说就算一爵不升,他心中也是对嬴政感激异常的,此时不但进爵一级,还保住了韩安等人xing命,自然心下欢喜,哪里还有埋怨,跪下去便重重叩了一个头,恭声道:“臣谢大王隆恩,大王如此恩义,臣却实在受之有愧!”嬴政又安抚了他几句,令人给他设了案几,这才令他稍事休息。

那头禹缭对张良之事还有不解,见韩非坐定,便转头冲他笑道:“听大王说,韩国之中有一人名为张良者,不知子非可知其是何人?”

韩非一见禹缭问话,刚刚跪坐下去,登时又站起身来,拱手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露出苦思的神情来,半晌之后恍然大悟,微笑道:“臣入秦多年,竟险些忘记此人,若是臣未记错,此张良便是韩相张平之子……”他脸上原本还带着笑意,一说到张平时,陡然之间脸se一变,见禹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勉强将心头那丝惊骇压了下来,露出一个笑容来,却是怎么表情怎么古怪,不出片刻,韩非额头便已经被一层冷汗沁湿。

他之前只一心想着保韩国众人xing命,又想着韩王安xing子易被人说服,可惜却忘了这张氏家族,这张平自其父开地起,便佐于韩王,可以说自己当年亦是这开地着长大,这张氏一门向来智多近妖,又对韩国忠心耿耿,且xing格宁折不屈,刚烈无比,他说服韩安便匆忙归秦以报此事,竟然忘了还有一个张平!韩非一想到此次,那额头之上便是冷汗淋漓,他与张平年纪相差十来岁,深知其为人,顿时便心中蒙上一层yin影来,只盼着韩安不要被其蛊惑,做出什么不智之事情来,只是以他对张平了解,这个期望便是心里明白恐怕是落了空,再加上韩安虽交出玉印,但其心中仍是不满,张平忠心之下恐怕确实是为韩着想,又心中存着若韩国不存,便不该再侍秦王而该以死相博的念头,他口舌伶俐,只要稍加言语,恐怕韩安这个耳根子软又xing格优柔寡断的,当真会同意他的建议!

一想到此处,韩安脸se更显苍白。他刚刚才因助秦取韩有功而得进爵一级,之前还当自己功过相抵,此时来便是因自己多事而惹来事端,以他对张平了解,其人必定会提出联合楚、魏等国共同抗秦之计,嬴政之前担忧的,便是灭诸国之时,诸国联合一块儿,此时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却是造出这样的大祸来,韩非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嬴政对于韩国之中有个张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恐怕韩国之中便有他探子,若是事情当真如他所料一般,韩非岂非不止无功,而有大过?这个大过便足以令他受刑而死!韩非并非怕死,而他却怕自己壮志未筹之时却又身先死!如今秦王英明,又渐渐用他之法治国,虽说未曾全盘使用,不过韩非心中之志已完成大半,又如何能在此时未见秦国一统,而自己的想法被人重之时而死?韩非脸se顿时一片惨白,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顾不得再说张良之事,一下子扑将出来,跪倒在场中,顿时悲凄呼叫了起来:

“臣有罪,臣有罪,大王,大王降罪啊!”

众人见他刚刚坐定,脸上笑容突然收了个一干二净,换上惊恐神se来,细思之下不过是禹缭问了一句张良乃何人而已,却不料他此人竟有如此动静。嬴政心中倒是猜出了一些来,又听他说张良乃是张平之子,便是心下了有计较,恐怕是这韩非知道张平xing格,也知道他这一路前去不过是吃力不讨好而好心又办了件坏事,此时回过味儿来,心中惊恐之下,自然便清楚这事儿后果,开始求起饶来!

殿内顿时死一般的沉寂,嬴政突然之间微笑:“不知韩卿有何罪之处,需求政赐罪?卿刚立下大功,正该是政嘉奖之时,又何来有罪一说?”他是在,韩非会不会主动将事情说出,虽说嬴政心中已有底,但韩非若是说出来,证明他心中有秦,说出此话不利于韩而有利于秦早做准备,便证明在他心中忠于自己最为重。而他若是一意孤行,只口称罪而不说因由,便证明他仍是身在秦而心在韩,心怀故国,自己给他荣耀给他机会,若是这样还养不出忠良,此人便是有才也留他不得!嬴政眼中露出嗜血之意来,随即便被他压了下去,只剩一脸温和的微笑,底下韩非不知嬴政心中已转了一圈,只觉得一旦察觉张平之计,心中便如刀割扯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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