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瞬间清明,声音里带着些嘶哑和恫吓:“去哪儿。”
“我,我……”
楚歇结巴了一下。
江晏迟好像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眼月色。
将眼神放缓了些,松了松手里的劲儿,将人一团棉絮似的抱着,也察觉不到那人的抗拒。
“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江晏迟温着声音,像是一只乖巧忠厚的狗子似的粘人。
“我要去……小解……”
楚歇是真的快憋不住了。
那汤药一碗一碗灌下去,谁能忍得住。
“我教人拿……”
“我不要在这里,我……”
在这里一堆奴婢伺候着小解多尴尬。
江晏迟先顿了下,然后才掀起被褥,给楚歇穿上一层厚些的外裳,在他还未起来时将地上凌乱的布绳和沾着血迹被撕破的衣物下裳都踢到一边。
将自己鸦青色的大氅披在楚歇身上,为他系好领口处的带子,指节却不仔细拂过脖子上的伤口。
江晏迟眼底光芒渐深。
“你刚上过药,走动不便,我抱你去。”
江晏迟扶着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那轻如纸鸢的身子一抱就起,“你放心,我不看你。”
月色如霜,撒在青砖白瓦上。
楚歇被江晏迟扶着,缓着步子在花园里散布,松一松筋骨也好。这要换了白日里,他不让人捆着楚歇都是好的,更别说敢放他出来走动。
江晏迟无比珍惜这安宁的片刻。
恨不能一路走到天明。
“殿下,你喜欢我吗。”
月下对影成双,楚歇步履停下,假山后水汽寒凉沾湿他的鞋尖,晕出一小块暗色。
“嗯。”
“殿下真的了解我吗。”楚歇眼神里没有退缩,外柔内刚,“殿下对我的感情,真的是喜欢吗。”
江晏迟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笃定地回应:“自然是。”
“不是。”
楚歇摇头,“殿下自冷宫出生,自幼不受人待见。我是鲜少地对殿下看顾之人。殿下将对这份善意的贪恋,误以为是喜欢。”
“见着了就要抓住,抓住了就不肯放开。”
月色被云雾遮掩,地上的影子模糊不清,就连眼前人的脸色好似也晦暗起来。
“殿下这种根本不是喜欢,只是瞧见的好的东西,想占在身边罢了。”
江晏迟怔住。
“不对。”他着急地反驳,“你怎能如此想我,我知道你过往吃过很多苦,如今我不是想占据你,我是想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