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个爽朗声音传来:“好好好,我就来看看是那路英雄,把我马兄弟打了……”
这声音?
杜昔一听这声音,身上顿时松气,靠在劳斯莱斯上,抱起手,神态自若对着白楼门口。
马为利弯腰恭迎出一人,那人人未见,挺出的肚子先出了门,等整个人出来,一身中山装,不是秦局长是谁?
那人看见杜昔,就跟看见调皮儿子一样,满是皱纹虎眼一斜,看着杜昔一个带着责备但更多疼爱的白眼:“哈,小杜,我就知道是你!哎,你呀,跟我当年一个样,火栗子脾气!”
马为利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
杜昔心里飞速转了几转,真是没想到,一个在国内并不算特别大官的局长,居然有这么大,这个秦局长,不简单。但,以前听别人说,这些在国内滚的人物,不管官阶高低,到国外了,全都装得自己靠发明苹果电脑赚到钱一样,这称呼,不能乱喊。
杜昔张开双臂:“哈哈,秦哥,我终于等到你来啦。”
秦局长眼睛里满意神色一闪,这小杜,脑子真快。秦局长跟杜昔来了个欧式拥抱,拍着杜昔肩膀:“我秦河川这辈子,见过的人,跟这比利时的树一样多,英雄人物,真没几个。”秦河川一边说,一边抬起食指,不停点着,这讲话的习惯,终究难改。
“可杜昔你真是个人物,来,我们哥俩进去,就咱们俩,喝点烧酒?”
杜昔随着秦河川进了门,来到客厅火炉边,一张欧式小桌上摆满吃的,而两张躺椅式沙发对着壁炉,中间,摆一个纯水晶的炉子,炉子上两层架子底盘带水,中间架着一壶陶瓷瓶子,想必就是烧酒了。
杜昔随秦河川坐下,等着秦河川发话,虽然嘴上喊得亲热,但这要买俱乐部,自己又打了他手下的,多半要说点啥吧?
哪知秦河川一开口全是招呼杜昔吃吃喝喝,等得吃喝了半个小时,两人各下了半瓶香醇的老酒,秦河川自己换上一瓶新酒,眼睛看着壁炉里的熊熊火焰,却跟杜昔讲起了自己人生履历,秦河川眼珠里闪动着映射的火苗,嘴里不急不缓,慢慢回忆:
“小杜啊,实话告诉你,英雄哪有出身?我也是土炕里滚出来的。这三十多年前啊,我还在xx县当治安队长,那里,北方,冬天冷,我们那个治安室没有暖气,只能拿个大铁锅,自己劈了柴,就跟现在一个样,烧着取暖。”秦河川两眼皱纹弯着,似乎还很还念那段时光:“嘿嘿,小杜,那时我还是这么喝酒,这么个在大铁锅旁边自己做个架子,把铁饭盒里倒上二锅头,只用一分钟,温温热热的,一倒到肚子里,别提多舒服。”
杜昔不知道怎么接,没有开口,现在这屋里,只剩下自己和秦河川两人,这次来,奇怪地没有看见杨冰。
杜昔趁着酒意,仔细打量了一番秦河川,在左右无人后,秦河川身上那层杀气,和眼神里威慑都不见了,彷佛老去十岁,佝偻靠在沙发上,圆脸上也皱些,完全一个六十来岁老头。看样子,秦河川是真心交他杜昔这个朋友,当儿子也好,当忘年交也好。
或许,秦河川需要他圈子外的一个倾诉对象。
烧酒已温,杜昔起身,给秦河川杯子里倒满,再把自己杯子也倒满,继续坐下听秦河川讲故事。
“上次啊,你跟我讲你在比利时的生活,我羡慕啊,小杜,你的,是奋斗史。你有天赋,有才华,这人那,可以做得干干净净,还能积极向上,这是福气啊!”秦河川看了杜昔一眼,脸上是微笑,眼神里却是悲悯。
悲悯自己。
“小杜,你知道吗?你秦哥我第一次挣到钱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