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光线这么暗,怎么偏要这个点进山啊?”冷小台用脚尖试探着山石,踩稳后,才将重心一点点移过去。
对讲机里传来吴导吃汤面的声响,“还不是那位大师说的,他说必须下午三点六十五踩着点进山,不能早只能晚。”
阳光西晒,晃得冷小台睁不开眼睛,这山石上还都罩了影子,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掂量着。剧组也不是毫无准备,所有下山的嘉宾与工作人员都系了安全绳索,然而这山实在陡峭,低头便是骇人的万丈深渊,即便是无所畏惧的冷小台,爬到一半时也感到焦躁难耐了。
“您还真听他的,那位大师他人呢?”冷小台抹了把头上的细汗。
“不知道,今天上午就不见人影了,李鸷说他可能一个人进山了。”吴导说完,还打了个嗝。
“一个人进山了?”冷小台道,“李鸷没跟着?”
吴导咽下面汤,“下山这一趟对心脏不好,我看他今早脸色太差,就把他留住了。”
“残体。。。”冷小台小声嘀咕,暗自松了口气。
第五期的录制分两个环节,第一环节是分组下山的日常部分,而正式部分要等嘉宾们在山下安营扎寨后才开始录制。
此次下山除了九位嘉宾以外,还有化妆组道具组甚至安保组等工作人员跟随进山。本来身残志坚的李鸷也有进山的宏伟意愿,却被东唐的几位大臣以‘此行多有凶险,请陛下以李家的社稷为重,不要为了撩某些红颜祸水几经涉险,更何况陛下您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为由,冒死将他扣押了。
对此,冷祸水的感觉是极好的。一方面,他不用待在李鸷的眼皮子底下,这让他很不自在;另一方面。。。冷小台心有余悸地望了眼黑压压老宅——这一趟搞不好真能要了李鸷的命。
“歇会儿吧。”冷小台找了块稳当的巨石站下了,“我都有点晕了。”
“你确定?”殷陶小槑轻身跳下,拽了拽身上的绳索,“我们组万一是最后一名,第二环节可是要被罚穿女装的。”
九位嘉宾,三人一组,被分在不同路线下山。与冷小台和殷陶一组的还有士冥,只见士冥疲惫地找了块石头靠上去,摆摆手,“不会的,有是朕在,我们不可能是最后一名。”
“为什么?”冷小台与殷陶异口同声。
士冥猛换了几口气,看来累得够呛,“是,是朕,是朕恐高。”
冷小台:“。。。。。。”
——他不是帝神吗?
而且,冷小台在出发前偷偷留意了兰切抽到的分组,兰切与是朕是一组的。‘那两个人。。。’冷小台望天,诡异的笑意慢慢爬上嘴角,‘输定了。’
正当冷小台脑补着兰切被罚穿女装的一幕暗爽时,士冥的声音打断了他,“我想,我应该知道为什么闵仑让我们四点以后进山了。”
“啊?”殷陶小槑来了精神,“为什么啊?”
“我们现在已经爬到半山腰了,相比刚出发的时候,要看得更清楚。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还真如我想得那样。”说着,士冥扬扬下巴,示意俩人往山下看,“这是个精确到毫秒的时钟。”
“时钟?!”殷陶伸着脖子端详一阵,仍是不解,“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时,老三老四蹲在地上的冷小台往嘴里灌了口矿泉水,沉声道出两个字,“影子。”
正如士冥所说,已经爬到半山腰的他们比先前更加清楚地看清老宅的外貌。乍一看,这座青瓦白墙的老宅规规矩矩,除了房屋诸多,庭院宽广以外,没什么稀奇。但是仔细端详,就会发现。。。
“吻兽。”士冥说道,“我国古建的屋顶上有雕刻吻兽用以辟邪的习俗,可你们看这座宅子,它的吻兽未免太多了。老宅虽然四面环山,但山下的面积要比我们预想中宽广很多,所以正午时间,这座老宅是完全可以暴露在日光下的。只要老宅有了影子,那些雕于屋顶的吻兽便会在地上投下影子。影子随太阳的东升西落而偏移,有点像日晷,不过要比那精密许多。”
冷小台眨眨眼睛,此时天色渐暗,别说影子,他连房顶的石雕都看不清,“你怎么发现的?你眼睛也太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