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夜,很多人都没睡好。
不过,赵麟却是睡的很是香甜。
像往常一样,天色未明,他就早早起了床。
洗漱,读书,晨练。
老太太见宝贝孙子起的这么早,很是心疼,催促他几次再睡一会。
原主之所以之前爱睡懒觉,老太太一定是功不可没。
对此,赵麟向老太太解释道,院试在即,不敢懈怠。
老太太心疼不已,又多煮了两个鸡蛋。
在她朴素的观念里,读书累脑,吃鸡蛋则能补脑。
天色蒙蒙亮,王大石就来了。
在老太太的邀请下,他也没有客气,一起吃了个早饭。
“趁现在街上还没人,你们赶紧去尘观道长那里去吧。若有人来敢要字画,我把他们骂走。”老太太催促道。
“那好,祖母。那中饭,晚饭,我们也就不回来了,就在师父那吃了。”赵麟说完,就带着王大石匆匆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那位大大咧咧的矮胖大堂嫂就来了。
“祖母,麟弟起床了吗?”
老太太一听,顿时气的直跳脚,开口便骂:“恁堂弟天天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到读书上,你们倒好,就想着他的书画,不知道孰轻孰重吗?”
“外人也就罢了,你这个大堂嫂竟也来凑热闹。累坏了他的手,考不上秀才,举人,真以为他的字画还会值钱?”
这一阵痛骂,把那矮胖的大孙媳妇,骂的黑脸通红,羞的无地自容。
回到家,气的也不吃饭,向公婆埋怨道。
“祖母真偏心,又花不了麟弟多少时间,他随手的事,就能抵得了我们一家一年的收入。”
公婆以及她那位妯娌,都劝她道:“你昨天不是把咱家的两幅卖了吗?怎么还不满足呢?”
“爹,娘,弟媳妇,那才十三两银子,也只够咱们盖五间青砖瓦房罢了。”
“若麟弟给咱书写个十幅八幅的,那……就能买上几十亩地,再买两头耕牛了。”
矮胖的青年妇人,语气里满是幽怨。
经她这么一说,一大家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反正让麟哥儿再给你画几幅不现实,你祖母那一关都过不去。”白发苍苍的老者,思索了一阵,又道:“对了,小树上私塾时的三百千,不是麟哥儿送给他的吗?我记得上面有麟哥儿很多亲笔注释的,一定更值钱。”
经过公公的提醒,那矮胖的妇人顿时记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颓然,兴奋的跳将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着,又看向自家妯娌:“弟妹,那三百千,昨天你拿走了吧?”
“嫂子,那可是准备给小冬上学用的。上面注释又详细,又好,都是麟弟的心血啊。你们确定不给小冬用?要把它卖掉?”
那瘦弱的年轻妇人,神色中蕴藏着一丝怒火。
矮胖的妇人,看着一旁机灵乖巧的五岁侄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愧,喃喃道:“弟妹说的对,书籍不能卖,再缺钱也不能卖书。”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老太太的声音。
“算你们还有些良心。”
一家人抬头望去,只见老太太怀里揣着粗布包着的卷轴。
小脚颠颠,走到那半百老者面前,怒其不争道:“这是麟哥儿今年给我画的寿星送福,拿去卖了吧。卖了钱,照大孙媳妇说的那样,把房子拾掇拾掇,再买些地。”
“娘……”那半百老者,顿时老泪横流。
“好了,娘身体好着呢,明年再让我宝贝孙子再给我画就是了,这幅你们就拿去应应急。”
老太太说完,又小步颠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