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要把药放到饭里,但是她刚刚要了米糕,也就是说今天她还不需要药。
其实不需要小姐直接对上她吧,他可以把药偷偷放进陈妈妈晚饭里。不行,万一她刚一吃完就昏倒,那前去收拾碗筷的丫鬟必然发现不对,还是得给小姐。
夜里,顾云舒为了以防万一,在厨房呆了半宿。后半夜他回去,自己给自己下了一点点药,一直到大中午才被小厮喊醒。
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沉沉的,眼里发黑。他满意地掂掂桑皮纸,在傍晚听到小姐要吃饭时,在路上略施小计,拦住送饭的丫鬟后,把药偷偷塞进白米饭中间的位置。
他一路尾随丫鬟,确认她把饭菜送进院子里才转身离开。
但是一寻思他又觉得不对劲,虽然陈妈妈被搞定了,但是门口那两个高高大大的壮汉小姐可没办法搞定。
昨天车夫后半夜并不在,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小厮。可今天又来了一个新的男人,在出了白天这种伤人的事后,他们对小姐的看护只会增强,不会降低。
很有可能两个人会在半夜轮着看守。
那这样小姐就很难出来了。
而且小姐脚还伤着、手也被割伤了,她不应该也不可能出来的吧……
如此想到,他觉得小姐今天要药应该是提醒他在陈妈妈饭里下点巴豆。
没想到自己误会了小姐的意思,都怪他,他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在陈妈妈饭里下药。
埋到小腿的雪终于不下了,夜晚,顾云舒和仆人一起吃完饭回下房,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呼声总觉得不对,小姐的一切事都让他觉得不对劲。
区区一个妈妈竟然敢跟小姐起冲突,小姐在大冬天一个人被丢到这偏僻的庄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越心悸,他披上外衣起身,遥遥望着厨房的方向沉思。
不管今天有没有人,他都要去一趟。万一小姐半夜饿了,又想出来吃东西呢?
他越走越快,到最后已经小跑起来。绕过廊柱看到靠近厨房的那一抹身影后,他又惊又喜又怒,几个大步冲到她面前,嗓子里呼啦啦的像风箱,“小姐,您怎么来了?”
姜宁浑身包得紧实,只看到她半张雪白的小脸露在外面。
“快开门,我都饿了。”她伸手指指门锁。
他去怀里掏钥匙,钥匙滑溜溜的,他的手又冷得慌,急了半天,勉强抓住一角抽出来。对着手心狠狠哈了几口气,趁着热气未消散,他一把插进锁孔开了门。
“别关门,外面那个护卫守着呢,我不能不被他看见,否则他就该闯进来了。”
顾云舒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大树底下站着个人,赫然是今天刚来的那个汉子。看来小姐并没有被严格地限制出行,只是需要时时刻刻有人跟着?
七小姐今天兴致不高,进屋拢拢衣帽,将身上的雪都拍散后就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她的右手藏在衣袖里,顾云舒看不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随便热点什么吧,我还未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