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王惠诚被他的样子吓得寒毛直竖,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喊道:“我不喝!我要睡了,你别问了!”
&esp;&esp;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好像这样就能停止身上的颤抖。
&esp;&esp;他不是不想逃出去,但这汤如果有问题,那刚才的老太婆说不定还没走远。于明江虽然脑子喝出问题了,但好歹还是个人,总比出去面对未知的黑夜好吧。
&esp;&esp;不敢出去,就只能继续缩在被子里。王惠诚呼吸急促,心脏狂跳,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esp;&esp;于明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也不出门,只管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打转。
&esp;&esp;王惠诚竖着耳朵,分辨他的一举一动:走路的脚步声,端碗的声音,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啧啧的咂嘴声……
&esp;&esp;他自己那碗是王惠诚眼看着舔干净了的,现在喝的应该是第二碗。王惠诚听着那声音,他好像还在美美地品味那碗汤,心里不知怎么的还松了口气——于明江这么爱喝,干脆两碗都给他,他正好不用喝了。
&esp;&esp;他在被子里等呀等,从小到大,他从没想到一个人喝汤的声音能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就这么等了不知多久,房间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esp;&esp;王惠诚不敢真的睡着,两手交叠在胸前,默数自己的心跳声。等数到五千下,外面仍然一片安静,他才松了口气。
&esp;&esp;于明江……可能已经睡下了吧?
&esp;&esp;王惠诚一边想着,一边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地往外看。
&esp;&esp;可等他探出头,只有一双瞪得老大的、白多黑少的眼珠子杵在他眼前。
&esp;&esp;那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神色或者情绪的波动,只是单纯地瞪着,保持着一个好奇的、窥视的姿势。
&esp;&esp;王惠诚吓得浑身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往床的另一头爬过去,一边壮胆似的大叫道:“干什么,于明江,你神经病啊!”
&esp;&esp;他从床的另一头爬下来,一直退到墙边,和于明江隔着一张床遥遥相望。
&esp;&esp;于明江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歪着头站在王惠诚的床头。
&esp;&esp;他的眼珠追随着王惠诚转动,王惠诚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发现他根本不眨眼睛。手里端着另一碗汤,幽幽地说:“我给你留了一口。你来喝点吧,喝点吧!”
&esp;&esp;王惠诚吓得快背过气去,他捂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见于明江并没追过来,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肢体也僵硬,完全不似常人的姿态。
&esp;&esp;他壮着胆子,上前对于明江的胸口重重一推!
&esp;&esp;于明江像失去了意识,一声不响地软倒在地上,瓷碗也铿啷一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