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上侧倚着一个守门人,杂乱的长发挡住了他的半边脸,他无神的目光盯着山门外的方向,僵硬痉挛的手上还死死地掐着一只同样已经没气了的&ldo;疯狗&rdo;穆塔伊。
守门人的手上的刀插进了&ldo;疯狗&rdo;的喉咙里,他自己的喉咙中间有一个黑洞洞的洞穿伤,想来是风箭导致的。
他的血将他本人与山门紧紧地黏在一起,站立的姿势是至死不渝的执拗与忠诚。
而山门下,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全部都是&ldo;疯狗&rdo;与扁片人的尸体,彼此交叠,不见草色,一天一宿已经过去了,而潺潺不息的河水中依然飘着条条的血色。
这山坡上仿佛风吼马嘶的古战场,又像鬼影幢幢的人间阿鼻。
褚桓这才明白,今天围山的敌人是其中多小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这道山门的阻挡,他们根本无力面对。
长者闭上眼睛,念念有词,说的是褚桓听不懂的古老祭词,像是在与空中弥漫不散的魂灵依依惜别。
这时,一个族人忽然大呼小叫地跑进来:&ldo;族长!族长!鲁格还、还有气……&rdo;
南山转身就跑,褚桓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跟上。
长者看了他一眼:&ldo;你在看什么?&rdo;
褚桓站在山门中间,远眺着没有边际的世界,忽然问:&ldo;外面都有什么?&rdo;
长者听了沉默了一会,眼下只剩下他们俩,他难得没有和褚桓呛声。
过了一会,长者说:&ldo;有一些像这里一样的山,山上有生气,没有死气,人能活在上面,还有些地方死气多于生气,人就不能活,一个地方由生转死就叫做&lso;陷落&rso;,陷落的地方多了,就会生出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它们都会来抢夺生气,我们就得应战,直到一方将另一方全部杀光,你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rdo;
褚桓:&ldo;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do;
长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ldo;你们那里什么都有,取之不尽,居然还有这样的话,我都觉得可笑。&rdo;
褚桓没接话,权当没听见。
过了一会,他又问:&ldo;那守山人现在……你们怎么办?&rdo;
&ldo;跟着。&rdo;长者说完,转身往隧道里走去。
长者进入山门后,并没有顺着他们的来路直走,而是带着褚桓拐进了一个七扭八歪的小山洞,褚桓把打火机按开了,用小火苗照明,长者见了,嘀咕了两声,也就是&ldo;麻烦的外人&rdo;之类的话。
而后,褚桓就听见了泠泠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