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被他气得够呛,呛声道:“好,你说的,我以后好好和聂小乙过日子,不后……嘶,你做什么?”
他又一次抓住了她的腕,恰恰扣在先前红肿之处,疼痛钻心。年年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手腕疼痛也不肯求饶,只泪盈于睫,愤怒又委屈地瞪着他。
两人对峙,一时谁也不肯低头。
年年眼中的泪越蓄越多,强撑着不肯眨眼,蓦地,一滴清泪滑落,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段琢如被火灼,猛地松手,目露懊恼之色。
年年护住自己的手腕,低下头,越来越多的珠泪滚落。
段琢如遭雷击:福襄她……哭了?她性子高傲倔强,从他认识她起,几乎没看到她哭过。
初识时,她只有七岁,因为得罪了他,被他拿匕首指着。那时,小小的她没有哭,而是在第二天就想法子找回了场子,叫他吃了好大的苦头。
离别那年,她十三岁,常孟葭的生母于侧妃和百夷人勾结,害她掉入东江,生死一线;聂小乙下水救了她,却被于侧妃以此为借口,坏她名声,搅和了她与长乐侯府的婚事。那时,她也没哭,而是找出了于侧妃当年谋害王妃的证据,一举将对方掰倒。
他认识她这些年,她吃再大的苦,受再多的委屈,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可现在,不过因为他几句话,她就哭了。
想到她对夏拯说的那些话,他原本就钝痛的心如被刀绞。世道对女子不公,没有孩子的女子尤其寸步难行,她该有多绝望,才不想生下那个人的孩子。
她还在想着他。
是她一直表现得太好,让他觉得她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他觉得她对不起他,他又何尝对得起她?他根本没有保护好她,现在又有什么脸面责备她?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福襄,你还想不想嫁我?”
年年一愣,泪眼婆娑地看向他:“我已经是聂小乙的妻子了。”
段琢道:“你可以和他和离。”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和离了接下来的戏就没法唱了。年年别过头:“父王不会同意。聂小乙无过,我若无故和离,他和常卓都会被人非议。”
段琢目中闪过一道冷芒:“若聂小乙死了呢?”
年年愕然看向他。
段琢看她神情,眸中戾气更重:“妇人之仁。”他转身拂袖离去,“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
年年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怔然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