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上对方紧绷的背脊,白泽凑上去和男人吻了一阵,没有深吻,只是从嘴唇到嘴角的反复啄吻,直到感到对方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的时候,他才退开,赶忙拉起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把男人按坐在床上,他慢慢蹲下,仰起头认真地看着对方,&ldo;是我妈说了什么吗?她是我母亲,她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委屈伤害。她也许想得比较远,可是这种担心,在她的角度,不是没有必要的。&rdo;
冷静又激动起来,霸道决绝的语气,&ldo;我们可以结婚,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不会允许。&rdo;
他叹气,&ldo;你先别激动。能分开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冷静,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有时候,一些感觉变了,我们自己也无能为力。即使结婚,也不能说明什么。世间的男女夫妻,每一对,在结婚的时候,都环抱着要白头到老的美好愿望,可是世事无常,很多人到最后都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因为种种理由分开了。男人和女人是这样,我们两个男人,就更不好说……&rdo;一直以来,他虽然总是对自己说要把握现在,不要让自己以后后悔,可是想到那不确定的未来,心中,也隐隐会有担忧。如今对方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ldo;你会变心?你会去找别人?&rdo;男人愤怒了,阴冷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朝着他低吼,&ldo;我不允许,不允许,你是我的,是我的……&rdo;紧紧捏着他的手。
白泽吃痛,哎,这个男人真是说不通,他站起身,泄气地用力捶了他一下,&ldo;你冷静一点!我如果要去找别人,哪里会看上你,你以为自己有多好?我千挑万选的,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傻瓜?要变心也是你变,我没那么多功夫,变来变去。&rdo;
&ldo;我不会变心。&rdo;冷静有力地重申。该死的,为什么他们都质疑他。
白泽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ldo;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也记住我现在说的话,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变心。我可以是你的,不过前提是,你也要是我的。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将不再是你的,我会离开。&rdo;
点点头。男人眼眶泛红,吻上他的面颊。
白泽心中喟叹,今天,他们算是把什么都挑明了,他有些轻松,有些茫然,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ldo;你真的不想要小孩吗?&rdo;即使他们不能生,但是可以领养。
男人嫌恶地皱起眉头,毫不犹豫,&ldo;不要小孩。&rdo;顿了顿,&ldo;你只要照顾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们不要小孩!&rdo;小孩会分去这个人的注意力,他不想他专注于除了他以外的人,家里有一只猫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会再同意在两人之间增加无意义的人口。况且小孩都很吵,想到那天电影院门口哭闹不休的小破孩,他脸上的厌恶之情更加明显。
&ldo;我们去美国结婚。&rdo;男人还是很坚持也很介意这一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ldo;结了婚,你就是我的了,法律也说你是我的。&rdo;
白泽翻白眼,法律只说权利义务,哪里有说&ldo;所有权&rdo;问题?况且‐‐
&ldo;你这就算是求婚?&rdo;态度蛮横,动作野蛮,什么也没有,就这么赤裸裸地&ldo;强迫&rdo;他要结婚?
&ldo;你不肯?你想怎么样?&rdo;停下步子,男人的冷眼向他扫来,态度也再度恶劣起来。
其实他也不想继续刺激他,只是‐‐
&ldo;去买一对结婚戒指吧。&rdo;他叹气,为什么他这个&ldo;被求婚&rdo;的人还要操心这种事,这应该是常识吧,&ldo;样式不用太复杂,简单大方一些就好。&rdo;
男人沉默了,彼此相望,两人都想起了那个光头的奇怪男人和他那神秘部族里,象征着忠贞爱情的戒指‐‐&ldo;乌萨&rdo;。虽然不曾见到,却忍不住让人神往。这个神秘的部族,有机会去看看吧。
紧紧相拥,两人都很享受这无声胜有声的时刻,&ldo;那个奇怪的戒指你肯定做不出来,不过,现在我们要结婚了,总要有个象征的东西,也算是一种纪念。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选吧。这对戒指我们也许会戴很久,要选个,呃,结实坚固,而且我们两个都喜欢的样式。&rdo;
&ldo;恩。&rdo;冷静吻上他,忍不住摸上他光洁的手指,&ldo;戴上了,永远不许再拿下。&rdo;
&ldo;……&rdo;真是不讲理。
良久‐‐
&ldo;你帮我妈买的油呢?&rdo;质问。
&ldo;……&rdo;
&ldo;你把我妈留在路上,一个人回来了?&rdo;气愤。
&ld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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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泽和妈妈一起在厨房里洗碗。
白妈妈叹气,目露担忧地看着他,&ldo;小泽,这个孩子,脾气这么激烈,你……&rdo;
&ldo;妈,明天我让他去给你买油。&rdo;他仔细擦拭着手里的碗碟,语气淡定,&ldo;没事的,你别担心。他是有些奇怪,不过他不会欺负我的,放心吧。&rdo;他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ldo;哎,明天带他去看看你爸爸吧。&rdo;
儿子长大了,要娶媳妇?还是出嫁?想到那奇怪的&ldo;儿媳&rdo;?&ldo;女婿&rdo;?白妈妈头疼起来。
第四十五章:扫墓与结婚前的忙忙碌碌
回到白泽家里第三天的时候,他带着冷静,拎着鲜花水果,去给父亲扫了墓。
父亲在他的记忆中是一个斯文温和的知识分子,工作勤恳,比起妈妈,小时候的他似乎更喜欢和他玩闹在一起。父亲走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他也才刚满十二,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不过白泽常常觉得,虽然他们只有十二年的父子情分,但他不愧是一个好父亲,如果不是英年早逝,他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
照片上的男人和白泽有七八分的相似,气质也如出一辙,两人都是一副温文而立,君子如玉的样子。他每次回来家乡,都会来爸爸的坟上看看,陪他说会儿话,自顾自谈一些自己的事情。这次也一样,只是他多带了一个人来‐‐冷静,自己的爱人。
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他静静凝视着墓碑上的相片,父亲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已经不可避免地渐渐模糊。白泽心下恍然,在心里默默和父亲说着家长里短,生活琐事。他有些忐忑,想着父亲未必会喜欢自己带着个男人回来看他,可是作为儿子,即使再难,他也无法不取得父母的谅解,骨肉亲情,他想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细细地扫墓,放下鲜花、瓜果、糕点祭拜、跪下上香,引火化去冥纸,他做得既自然又流畅,离去之前他硬是拽着呆站在的一旁的男人一起跪下磕了头。出乎意料的是,冷静对此颇为从善如流,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却很听从指挥,让他跪就跪,让他拜就拜。只在最后他让他叫一声&ldo;爸&rdo;的时候神情有些踌躇,憋了半天才生硬地挑眉问他&ldo;我这样叫,他会不会不高兴?&rdo;
死人不能说话反抗,冷静皱着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似乎在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