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语气之中没有什么明显的感情:“谢宜珩,几点了?”
谢宜珩的著名缺点之一,就是爱迟到。
两人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周末偶尔约个会。一般来说,约的一点半在地铁站见面,谢宜珩会在一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准时出现,然后和裴彻道歉。
其实迟到个分钟,不是大事。偏偏裴彻是在英国长大的,骨子里都是英国绅士的严格得不能再严格的守时概念,谢宜珩迟到的五分钟足以让他难受三小时。
每每裴彻冷着一张脸,双手抱胸地站着等她的时候,谢宜珩就缠上去抱抱又蹭蹭,把裴少爷哄的心满意足,然后发誓下次再迟到就是小狗。
可惜谢宜珩的另一个著名缺点就是屡教不改,所以她经常在不同品种的小狗里循环着。
…
今天裴彻一等就等了半小时,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谢宜珩这毛病非但没改,还变本加厉。
裴彻毫无表情的坐着,谢宜珩莫名有种大学时上亨利的课迟到,结果被教授在全班面前点名批评的羞愧。她低头看了看表,非常老实:“九点三十二分零五秒。”
现在彼此间都不是扑上去撒个娇就能解决问题的身份了,还没等裴彻继续发问,她相当自觉地开始自我检讨:“我睡过头了,抱歉。”
裴彻抬头看她,她今天本来就没化妆,黑眼圈挂到法令纹,憔悴得像是五天五夜没睡。
他心下了然,叹了口气,把刚刚打印出来的文献递给她:“没睡好?”
架好的台阶摆在眼前,谢宜珩不下白不下,她从善如流地答道:“看文献看得太晚了。”
裴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戳破她的谎言:“爱德华刚刚在找你,我跟他说你去亨利的办公室整理资料了,快去吧。”
她昨天晚上把卡尔曼滤波的转换测量发给了亨利,亨利替她简化了几个步骤。估计爱德华今天找她,就是为了这件事。
实验室的空调温度常年在22摄氏度,谢宜珩打了个寒战,意识到了要是没裴彻替她打掩护,今天她恐怕就要被爱德华抓去浸猪笼:“谢了啊,我马上去。”
等资料打印好,她送到爱德华办公室的时候,爱德华正在怒骂罗伯特,不但阴阳怪气,而且合辙押韵,语言功底深厚得简直就是莎翁转世。
一见她来了,爱德华也没心思继续骂罗伯特了,给他指了条最快的路滚出办公室,问谢宜珩:“亨利和你说过要去ligo的事了吗?”
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上还残留着墨粉被烘烤的温度,她把几张薄薄的纸递给爱德华:“说了。”
“那就好,今天是周四。”爱德华看资料的速度很快,他推了推眼镜,“你下周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