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她坐上椅子,轻轻转动,慢慢打量过客厅。家具不多,一组浅咖啡色l型布沙发,前头摆一张方形矮桌,看桌脚设计应是折迭桌,角落一个简单置物架,摆了两盆多肉植物,旁边是衣帽架,上头吊了件西服外套;前头电视屏幕下的长柜看着挺新,上头并无堆放物品。「你东西就这么少?」
「一个人简单就好。」他正在冲茶包,杯里两朵玫瑰,去除第一次的热水,他再注人热水。
「那是折迭桌吧?」
他回首看一眼她手指方向。「嗯。」
她淡淡笑一声:「简便到好像随时都能搬走。」
他取出杯里茶包,道:「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以后……不会了。」
他转身,把杯子递给她。「小心烫。」
以后不会了。她接过杯子,垂着眼帘没响应,觑见杯里的两朵鲜艳,有些意外。「你喜欢玫瑰花茶?」
颜隽转过身来,唇就杯子饮了口热茶,才道:「坦白说,我第一次喝。」舌尖裹上花香,有点突兀的气味。不喜不恶。
「觉得怎么样?」她等他评论。
他笑一下。「还可以。」
她饮了一小口。「确实只是还可以。」
「所以把这杯喝完就好。」他淡声说。
在他注视下,沈观又抿了口热茶。「你休假,还是目前没出任务,怎么有空搬家?」
「我离职。」他靠向椅背,姿态自在。「打算换工作。」
养伤期间每日思考去留问题,看着肚腹与腿上留下的疤痕仍会害怕。他并非怕事个性,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早在与公司签下合约前就已明白工作可能带来的伤害,只是每忆起中枪当下,睁眼时见到的那双泪汪汪,心里便对这份工作有了质疑‐‐这世上还有人在意他的性命。
一个人时,没什么好惧怕,就算赔上命一条,也不担心有谁会为他难过,身后保险还能让颜杰一家有更好的物质生活,但现在心上有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欢喜也让他担心的人,他不能不怕。他怕要是不小心先离开,她会伤心;他怕他每回有任务,她就得过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希望她跟他在一起时,免烦恼、免忧愁。
沈观闻言诧异,镇定后好像也明白了是为什么,她心跳有点快。
「因为辞职了,不好意思再继续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他解释。「是公司宿舍?」
他摇头。「房东和老板有熟,所以房租很便宜。」
她再无话,安静饮茶。他问:「买了什么?」
沈观循着他目光,看被她放在桌边的包裹。「一些书。」他拾了她的钥匙,跟她说他现在就住她对门,问她要不要过来坐坐,她于是没进自家门,抱着包裹跟他进来。
「跟解剖相关?」
「都有。」
「晚餐吃过没?」
她愣一下,说:「我冰箱有手工水饺,打算回去下几个来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