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孙夫人带着几个孩子以及赵嬷嬷在膳堂用完了膳后,小五还没有到。
广白回禀孙夫人说,“小五他还在学堂练字,齐先生送给他一张手书,小五他正在临摹。”
孙夫人一记眼刀飞到了京墨身上,京墨感到一阵寒意,赶紧赔着笑对自己母亲说,“儿子马上回房,午睡片刻,然后温习今日所学。”
孙夫人微笑着颔首,“去吧!”
广白跟着少爷也离开了。
孙夫人吩咐紫苏道,“给小五送些,告诉他——凡事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紫苏听命而去。
来到学堂,小五还是他们早间离开的样子,端正的坐在桌前,认真的低头练字。
紫苏把装有食物的托盘放在一边,看了看小五的字,大吃一惊。
短短几个时辰,小五的字就颇有长进,细细一看,线条流畅,可见力度并自有气韵。
紫苏心中暗暗赞叹不已,她握住小五的手,制止了他继续写字,并转述了孙夫人的话,然后替他收拾好桌子,端来午膳。
紫苏温和的说,“小五,一切来日方长!过犹不及。”
在主院的偏厅,孙夫人、靳师秦和齐先生都在,靳师秦身旁放着一个长条匣子。赵嬷嬷给三人奉上茶水就退出门外。
坐在主位的孙夫人轻抿了一口茶水,轻声问道,“两位兄长,那孩子你们看着如何?”
靳师秦摸摸他旁边的匣子,“这孩子天赋很是不错,我早上试了他几招,看似一味躲让,我却一点没有碰到他。”
靳师秦笑了起来,连那道刀疤看起来也不那么狰狞了。
孙夫人笑了,“靳大哥想必只是做做样子,一点内力都没使吧!不然,那孩子怕是被你撕碎了。”
靳师秦收敛了笑容,闷声道,“只是这孩子身子骨有些弱,心思有些重。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啊!”
孙夫人也收了笑意,“阿香姐姐养育他也吃了不少苦,她还没有三十岁,就有白头发了……”
孙夫人顿了顿又说,“你们都知道那个地方,看似无人把守,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那院子里的妇人都愿护着项家最后一点骨血,实属不易!”
靳师秦说道,“都是当年项家军军属,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以后有我护着,妹子,你放心!”
坐在一旁的齐先生一言不发的听着两位的谈话,他的眼里闪现出那个在春日里纵马飞扬的少女,那明媚的笑意艳过了最美丽的桃花……
那一次后,那个姑娘便刻在他的心上,再也没有人能抹去那个痕迹。
当他终于求得父亲松口上门提亲之时,等到的,却是项家父子三人贪功冒进,死无全尸,城破兵败,百姓被屠。
赫赫有名的三代一品国公府抄家灭门,七岁以上男丁全被斩首,项家女眷流放西北。
四个项家小儿皆不满五岁,跟着各自母亲一路上九死一生,终于到了流放地,却因是男丁不应住在技所而送去慈济局,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两位少夫人终是熬不过,小五出生后先后随着去了。
“阿香心该有多痛啊!”想到这些,齐先生手指狠狠的握成拳。
这么多年,其实齐宁启他一直都在西北苦心经营,有了自己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