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腥的一幕震慑了所有人,相比之下,就算是之前的龚景明,他们也只是看到了结果而已,并不了解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这一斧头算是打破了所有的朦胧,让一切都清晰起来。
什么团队队友,不过是她开玩笑的说辞,过家家的把戏,食物和别墅都是裹着糖衣的毒针,只有刻在灵魂里的见咒才是最真实的,他们从来就不平等。
“啪嗒啪嗒”
天上漂浮着的物品全都砸了下来,白文栋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
寒冰也消融了,谭灵来到了白文栋的身边,和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深藏着的复杂。
“屠毫,你真好看。”缪音调皮的把血抹在他的脸上,像涂抹一幅油画一样,手上的斧头不动分毫。
屠毫疼的浑身冒冷汗,面对此情此景,只觉一股巨大的荒谬感。
这样弱小的、滑稽的,马戏团小丑一般的被玩弄着,完全变成了取悦眼前这人的工具,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弄成这副模样?!
他冷笑着扯开嘴角,疼的声音颤抖,不知自嘲还是敌对的说道:“干脆……呵……我把脸毁了,怎么样?”
“不行啊——”缪音拉长了语调说道,“这样痛起来就不好看了,你现在可是我的财产,不要随便乱动。”
“况且,以你现在的愈合力,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她捏着他的脸挑衅道。
“草……”他低骂一声,“杀不杀?不杀放开老子。”
“不要,除非你拿东西和我换。”
“老子有什么能和你换的。”
上次的项圈都还戴着呢,一点都摘不下来,每天膈应他,让他暴躁的很。
“忠心啊。”
“……哈?”
他眉头皱了起来,斩钉截铁道:“没有那种东西,与其肖想这种小孩子过家家才有的玩意,你不如砍了我。”
缪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屠毫,你怎么总是做一些让我心疼的事啊。”
屠毫:“……什么?”
她的视线落在斧子上,锋利的刀口此刻没入对方的肉中,每一次呼吸都是剧烈的疼痛。
她手上又加重了力道,逼的对方好不容易有止住迹象的血又汩汩的流淌。
“你总是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你要是乖乖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屠毫,这都是你的错。”
“缪音,你说这些话不会羞耻吗?”
“羞耻什么?”缪音偏了偏脑袋,墨黑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这是事实。”
“你会心疼?骗鬼去吧……”
屠毫冷嘲热讽着,抓着斧子的手却因为失血近乎脱力,他冷汗涔涔,身体因为疼痛止不住的抖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上突然一轻,肩膀剧痛。
缪音把斧头拿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没了支力点,屠毫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了倒,还算完好的另一只手撑在地上,这才没有摔下去。
他心下闪过一丝疑惑,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缪音已经蹲在了他面前。
她向他伸出沾着血液的手,捏住他的手腕,还未干涸的血腥染上了他,像蛇类黏腻冰冷的鳞片。
他被引导着,锋利的狼爪略过那片娇嫩的肌肤,屠毫温热的掌心就这样贴在了缪音的脖颈处,那下面是奔腾着呼吸与生命的动脉。
这是他离她命脉最近的一次,雇佣兵的脑海里已经能想象到那里被割开的模样,如同那片花田里玫瑰绽开。
但他的手指却僵硬在那,成了生锈的刀片。
“可你不是一直都能听见吗?”
缪音放轻了语调,一字一句吐的清晰,所以伊甸园的毒蛇从树上蜿蜒而下,向来人吐出粉红的蛇信子,让他连呼吸都停滞。